2012-11-14 水往东流,风向西吹
……而我却梦见我的脸如水流过,我就抽身退出了黑夜和白昼,紧接着我梦见我坐在一个色情酒吧里,眼看着水面上流过我无数的尸骨,我却无动于衷……
——宗霆锋《灯神》
那句子是长在一个传说里的,一本书,早就合上了,再次翻开的时候,我忘了里面其实是一个更大的迷宫。匆匆过去的文字,咬啮着那个被风吹起来的意象,长久地飘荡在空中,飞舞而行,最后转了几个圈,落下来,掉在水面之上。轻轻覆盖着,像是一页纸覆盖另一页纸。
只是我的脸已不在水面之上,那黑夜也早就被白昼取代,也是覆盖一种。而且还没有梦,没有梦的现实里,无数的尸骨是一片落叶的意象。是落叶,必须要说清的落叶,被风吹起的时候,我以为它是泛黄的,接近深秋的颜色,很诱惑人的颜色,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几乎等同于那种“色情”的味道。抱着一种观赏的心态,谁也不会阻止它的掉落,甚至期望能有如诗的动作,在这个深秋时节留下活生生的诗句。
但那只不过是一种臆想——树叶是绿色的,而且是翠绿,生命力旺盛的颜色,或者也可以说是另一种色情,它代表着激情、欲望和成长,绿色,无限逼近生命的高潮,毫无臆想的纯粹。那么无辜地被风吹落下来,仿佛一个爱情故事在凄美中不小心落幕。
情色的翠绿,色情的泛黄,现实和诗意?总之都是飘落在水面之上,是归宿,还是暂时栖息之所?很多梦就是这样,呈现不同的色彩,以不同的方式发生,但都不停留在某一个地方。和水流成逆反的方向是因为有风走过,仿佛带着它逆行。是的,水自东流,风向西吹,两个方向,两种形态,分割成两个世界的存在,甚至直接对应着翠绿和泛黄。
一种场景,尸骨未寒,我不能无动于衷,我向着水面张望,俯身下去,看见那脸真的被水穿过,开始扭曲,开始变形,开始进入痛苦的“酒吧”里,像一条鱼游过来,又一条鱼游过来,像是追逐又像是故意穿过我,一样面对我的,是梦中呈现的那种分割。而其实,那时候树叶已经越飘越远,越飘越远,甚至已经看不见了。在别处,不管是翠绿还是泛黄,都在消失,但是水还在流动,风还在吹拂,东西相向,故事还在发生,我甚至是奋不顾身要将自己的脸从水面上收回来——那书“拍”的一声合上了。
真的合上了。树叶消失在远处,梦也一样。秋天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梦也一样。我看不见自己了,我就知道很多事情在远处发生,很多事情在身边发生,很多事情在书中发生,也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就走向了终点。
像鱼一样,它们只是看见了某些掉落的色情,某些消失的梦,和某些扭曲的脸,之后的之后,是抽身而去。那离开水的地面,很平整,却都是树叶,覆盖在上面的其实有泛黄的,也有翠绿的,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不同的表情,都在那里,是完全被风吹下来的,却没有落到水里,所以那水是单一的,是不被打扰的,没有落叶没有我的脸,也没有鱼游过来,自顾自地向东流动。
我也自顾自,自顾自梦见脸,自顾自踩着树叶,自顾自看见孩子和酒吧,自顾自读着“NO.29”的符号,自顾自和风说着打趣的话。后来我从那个场景里走掉了,树叶不断地把的脚印覆盖了,真的,连水面上都没有了脸,风也找不到我的影子了。
两条鱼在镜中荒原的大雪里用一道血红的
闪电尖叫着交尾
书上是这样说的,镜子里每天都有梦,一个色情酒吧里的故事,被带到了遥远的荒原,灯灭了,和我无关的寓言其实每天都在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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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灵与肉:没有真相的时代隐喻
顾后: 《鬼谷子》:谋之大本,说之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