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13 冬天责备
丢了一样东西/身体就多了一个洞
——周云蓬:《丢东西》
很久没有保持敏感地谈论过夜了,而且是冬天的夜,有些寒冷却有转为温暖的夜,如果一切关涉到季节性的标记都不存在,那么谁能证明前方一定是冰冻三尺,一定是大雪飘飞,一定是春天之前的寒冷彻骨?是光线洒下来,照亮可以照亮的地方,当然也照亮不了暗处的角落,不拐弯的光线,必须带着一个终点前行,但是在半途却被堵截了。
所有的人都会认定未知的方向是终点,而夜隐瞒了一切,所以在某个冬天的夜里,仿佛总是会丢东西,总是会找不到正确的道路,回头看经过的人,像是趾高气扬,没有犹豫地向前。这是不是一种注解?所谓未知,也是必须亲自去实践的方向。很多次,总是在夜行中迷途,沉沉的黑,加上沉沉的冷,侵袭而来的都是不属于自己身上的东西,实践是一个伪命题,无法证明你所走的路一定是正确的。
所谓矛盾,便是还希望自己能倒回来,在走过的路上重复行走,一遍又一遍,都是熟悉的,都是无忧的,也都是缺少精彩的。只是方向上的某种相反,很可能误以为是在逃避,从冬天的某个情景中退出来,进入那背向的春天,逃避着冰冻三尺,逃避着大雪飘飞,逃避着寒冷彻骨。
可是,冬天还远远没有来临。夜覆盖了这一切,看起来冬天仿佛就在前面,转过一个弯就到了,还会迎面撞上去。未知的夜里谁都不会目光如炬,而身边前行的人只是借着那一点不转弯的光,而走得更远走得更迷离,走得更像冬天的不安。在这样的未知中,总会想到白天,想到通彻透明的白天,一切都袒露着,善与恶,美与丑,不被掩盖的光明。
树叶只在飘落。这是不断被书写不断被抒情的场景,在阳光下其实并无诗意,只是生老病死,只是萧杀无情。暖暖的日光洒下来,会忘记很多东西,劳累、繁琐,以及身处四周的那些恐慌,都会不见了,照亮的生活里谁也不会永远唉声叹气。而且还会在某一个时段,继续保持午睡的习惯,继续在睡梦中望见那些凌乱却不伤害自己的故事,一切都被抛向了幻觉,而等醒来了无痕迹,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所谓暂时性遗忘,也就如睡梦一般,切开时间的一个口子,放进去那些不合时宜的东西,然后缝补起来。
只是痕迹犹在。白天里的各种梦境都抵达不了最沉的黑夜,所以如果可以将时间置换,宁可抛弃晚间那看不到灯火的睡梦,仿佛就是沉入虚空,就是难以挣脱出来,永远的黑永远的未知。那时,也不是仅仅丢了一样东西,而是所有,身体当然不仅仅多了一个洞,而是所有。肉体分离出来,骨头分离出来,血液分离出来,尘归尘土归土,活着归活着死去归死去,然后便是永远冷寂的冬天,大雪覆盖在上面,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有把眼睛闭住,也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是这只是表象,“能看见什么,不能看见什么,那是我们的宿命。”而且,当闭上眼睛的时候,不是看不到什么,而是看到了更多,就像夜里面的一切。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1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