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16 无梦之梦
一不小心,它就醒了。我总想用诗歌的某种方式来观察事物,它看起来离我很近,仿佛一个眼神的距离,但是我总是错过时间,醒来时想起睡下的情景,而当跃身起床时,又突然觉得我其实就在睡梦中,安然无奈地度过已经降临的夜晚。错失和误解,离现实越来越远,离虚构越来越近,整个世界一定有我们不曾到达却已经走过的那个地方,不是可以在回忆中找寻到的时间,也不在眼前不在背后,“我觉得你的梦是一种启示,因为跟我的一个假设相吻合。”
那么重新开始。从一个事件开始,从一种叙述开始。比如1:5的结局,在那个有蜡烛燃烧的夜晚,发生在我没有看见的地方,我只是像小五一样沉浸在纪念日的喜悦中,而这个有些遥远的数字在提醒我,现实比噩梦更加残酷。早已经不是球迷了,早已没有了用整个夜晚的激情来呼吸的青春,但是它发生了,就在我的身边,在我的眼神掠过的身边,在我的耳畔吹过的身边,在我欲睡未睡的身边。深沉如“诡异”,讽喻如“泰囧”,在纯数字的结局背后,现实嘭地碎了一地,仿佛最后的爆炸。
其实已经弥合不了,夜晚过后,它便成了最后的假设,和现实无关,和某个夜晚燃烧的蜡烛无关,甚至和我无关。我只是听说从来没有看见,我只是经过从来没有停留,一个梦在没有假设的现实中成为最残酷的影子。如果不重新开始,我还能经历什么,我还能评价什么?不在眼前不在背后,甚至不再醒来不在睡去,只有无数无关我自己的鞭挞、批评和谩骂。如果再重新开始,再从一个事件开始,从一种叙述开始,那么也再会是一种比如。那是一本书有关的节日,就在今天,就在每年的今天,就在昨晚的一个梦结束的今天。那本书上很认真地写着这样一句话:“没有水,就不成其池塘;没有爱,就没有教育。”
厚厚的文本,起先是一个孩子的选择,起先是关于爱的期盼,用书页打开孩子的世界。但是它后来跨越了某一个从晚上开始的梦,醒来,我见到了水,见到了池塘,见到了教育。作为一种置换方式,它的真正现实是一颗种子,一个希望,一种关于水、土壤、阳光的成长。“一个梦就是一部著作,而许多著作只是梦。”从梦中打开的书本上明明写着那一份爱,一份教育,而在另一个有阳光的现实里,它也一样会发芽会长出嫩叶甚至会开花。
但是不是这仅仅是一个我们编织的故事?一束光会不会穿透现实穿透书本直接抵达身边,会不会那池塘里除了水还会有游动的鱼,自由呼吸享受梦的拥抱?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叙述,除了一本书,所有可能的日子都应该是光明和透明的。但是那下面还有另一句话:“你只梦见过自己的日子。”自己的日子其实不在这里不在书的扉页上不在池塘的水里,它只在无数个夜晚出现的梦里。还是一个读过的文本,还是要用自己的双手打开,却不是扉页,它深入到无法预知的故事里,第269页,和生命有关的场景里,“在一个故事里,有人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有人说了一个故事。”其实,有些故事是不忍卒读的,看起来是旗袍、喧闹,看起来是繁丽畸梦,但其实是一个嘈切私语的混乱梦境。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时间,全挤在一个非现实的梦里,用自己的方式打开现实用自己的梦唤醒自己。
现实主义永远不是本能的,本能属于梦幻世界。那就是永远的距离,作为观者,对于那个故事一定不要抱以掌声不要当成是舞台上的艺术,它正在以某种方式抵达现实:“一个故事有时候一听就知道是故事;有时候很难说。但是不管一个故事是不是故事,一场梦是不是梦,它都是真的。”可以触摸的真实,可以看到的真实,它就是一个“如梦之梦”:“浮生若梦,若梦非梦,浮生何如,如梦之梦。”
当念完一句话的时候,梦境便戛然而止,那些过往的人物,那些虚设的场景,那些流离的故事,都戛然而止,就像最先的那句话:一不小心,它就醒了。故事变成了漂浮在早晨阳光中的一粒尘埃,孤独地飞向飘渺的世界。所有的人都在卸妆都开始投入另一段故事另一个梦。可是,一场戏宛如没有结束的现实,那人还在那里:“我总是试着与自己的潜意识尽可能融洽相处,让右手知道左手在做什么,每天早上一醒来便仔细检视梦境。”
我也醒来了。我其实没有重新开始,那场足球赛,那本教育书,那个戏剧,都在我之外发生。而当如梦之梦变成无梦之梦,复调的那首诗歌又开始出现,关于梦,其实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之后地下室的那个故事:
房屋站着,被绑在静止之舞
之中,绑在睡梦的喧嚣里。
——特朗斯特罗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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