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1-07 谁开启了“期末模式”

那个无法逃避的事实:即使
当我们踏上这一段旅途,
总有另一段旅途,更为荒诞,
我们仍不得不走。
    ——雷蒙德·卡佛《循坏》

期末,不是对于小五,是和我有关的标签。夜晚的小五,坐在自己的书房间里,做着一个小学生应该做的事情。而我,和小五一墙之隔,却被拖入到一个从此开始的“循环”之路上。这循环之路上没有诗歌,不是旅程,而是在“那个无法逃避的事实”面前,变成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我们所有人,曾经排排坐在教室里,曾经相遇或者不相识,曾经都书写着笔记,集体名词,复数人称,是和课堂、老师、点名、作业、分数有关的“所有人”。其实,这样一种培训式的生活在我面前并非是以仪式的方式开场的。缺席的第一堂课,我是“所有人”的例外,关于身体的某次改变远远大于端坐在那里自我介绍的必要性。所以在被严格规定的秩序面前,我从一开始就是作为一个听说者的身份进入的,这也预示着对于某种合目的性的怀疑。

只是从单数变成复数,从缺席变为归队,我还是无法改变“无法逃避的事实”——“我们仍不得不走”的意思在于唯一性、不可修改性。而在和“我们所有人”一起走上这段路之后,循环便不再是几天,几个月,而是三年或者更远。而在这被制度化的期末到来之际,必须矮掉一截,和小五一样迎接期末的到来。

期末是四篇精读书目的笔记,是一篇业务有关的调研,是教材的划线和标注,是被检阅的课堂笔记,是两万余字的复习资料,是一天的闭卷考试。三份A4纸打印出来,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论述,密密麻麻的概念和解释;两本教材,被一页一页翻开,在一二三四1234下面划上线段,打上括号,标注重点;统一的笔记本上,是必须手写的读书笔记——似乎曾经熟悉,而熟悉的不是内容,是某个预料到的场景,时光倒退回去,不是大学,是高中,是初中,或者更幼稚的小学,埋头硬记,大声背诵,而在若干天后若干月后若干年后,一切也没了印记。记住或者遗忘,也都属于那个早已经过去的学生时代,而现在,当熟悉的场景出现,在夜晚的台灯下,感觉自己正在向着另一个方向毫无知觉地行进。

复习资料,课堂笔记,读书体会,还有近在眼前的期末考试,当模式开启之后,必是另一种自我生活的搁置。这个夜晚,没有打开书,它像死去的纪念物被一张书签插着,没有血,是空白,那个有关毒咒的传说终于关上了门,那个像迷宫一样的文本终于不再说话,所有的背景都被替换,所有的静谧都成了喧闹,而那个单数的我也终于变成了“我们所有人”。而引用的那一句诗歌像是对于这个装模作样的夜晚的讽刺。

可是,在无法逃避的事实里,在不得不走的道路上,在即将到来的倒退场景中,谁在后面开启了循环的模式?在空泛而严密的非典型生活里,秩序或者规则,制度或者体系,也都是那些看不见个体的“所有人”,他们隐藏真实,他们满面堆笑,他们异口同声,他们众声喧哗,他们在统一可以做出表情的现实里,把世界变成“应该”的样子,把生活变成循环的方式,“把唯一的表象强加于大家。也只能由一个意志来强加,一个巨大的意志,一个超越于众意志的意志。”

强大的意志,在背后发号施令,在面前引领道路,而在夜晚不灭的灯光下,终于有东西掉了下来,抬头是空白的天花板,是的,一片空白掉落下来,像灰尘一样轻,像灰尘一样重,“确实,这样落下是什么朕兆呢?预示一个乌托邦的崩溃,此后再也没有其他的乌托邦?一个时代留不下一点痕迹?书籍与图画被拋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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