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1-07 无梦之梦的替身

最终,在回溯真相的过程中,得到的东西就是这种闪着光的怀疑碎片,
     ——托马斯·品钦《性本恶》

在以逗号结束的引用中,我故意留下了一种可能的悬念,那些碎片如何照亮一条路上的行者,又如何在回溯的过程中离开怀疑,只是,话还有讲完,就会有东西以一种固有的方式划出了一个结局,在夜晚,隆冬时节,而且还下着雨,最后的影子就变成了一个替身,久久不曾离去。

就像时间,它出现了,却又消失了,我以为留下了没有终结的故事,等待有人进入,然后仔细端详,甚至做跟踪状,最后得出某个经典的结论,就这样把时间放进了完成时的封闭状态,以后再也不会打开,再也不会触碰,任他在那里腐烂,变成一两片枯枝败叶,最后落入泥土,等待新的时节长出新芽。一种过去,一种可以纪念但终归是要封闭起来的过去,在长大中,还有什么理由去回溯?但是为什么会选择从这样一个只留有逗号的句子里进入?如果有人转身怎么办?如果光的碎片又变成注目的东西又会如何?

在进入一个留有逗号的句子之前,时间其实早就打开了开口,是下午2点多的灰暗,雨应该和早上一样下得有些细致,只是在沙发的午睡里,我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的。我听见的是开门而又关门的声音,有人出去了,甚至还背着书包,没有回头的出去了,甚至也没有打招呼。一扇门被关上,整个世界仿佛寂静得只有听不到的雨声,在午睡没有梦的时间里,他是不是应该打开一把伞,是不是应该独自走在有目的地的路上?他还会遇到认识或者不认识的谁?

无梦之梦,和天一样灰暗,据说冷空气已经南下,并且制造了这个冬天最大范围的降温和降雪,只是像一种传说,只在灰暗的天空之下演变。冷是另外的冷,雨似乎也是另外的雨,在被下午打开的时间里,最后的告别提前到了中午时分,他说,我一个人去,也一个人回来。一个人作为一种状态,多少意味着独立,但是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分明也变成了无法证实的传说。在雨中,撑伞而行,是不是也会像那场没有看见的雪,在天空之下翻滚而成为地上的一处风景,而是足够冷的下午和晚上,如何安置另一种想象者的担忧?据说是长大了,比我更早知道了什么叫做自由,什么叫做一个人的世界,那午夜三点的电话不是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开着灯,看着直播,而自己制造的声音却在另一个场景里?

谁在说话?谁在应答?也像一个梦了,只是没有说出情节,一切就变成了猜测,等到门关上的那一刻,这种猜测就越发强烈了,只有一把伞的独行?只有一个夜的回归?那个场景是不是也和电话一样,虚构了我们从未抵达的梦境?“整个剧情像一部机器似的展开,没有犹豫,没有在记忆或语言方面的失误,绝对完美。”似乎是必然的,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和谁是对话者无关,和谁在身后无关,只是一种体验和尝试,把一切的怀疑都抛弃在了光的碎片里。

终于还是醒了,午后两点的梦,其实也是一种虚构,在只留有逗号的起来动作之后,拉开了窗帘,然后等待最接近真相的那个夜晚降临。其实也是偶然产生的想法,相对于没有犹豫的告知一样,在他的身后留有一双眼睛又有何妨?不打扰而成为注目,必定可以回溯真相,必定会破解关于成长的一种疑问。其实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回归,这个时间足够漫长,作为叙事的需要,我从走出门开始,安排了两条河流的路线,一条向东流,另一条也是向东流,在同向的流动中,我必须选择一种逆行的方式,以便在空间的轨迹里画出一个封闭的世界。

已经是夜晚了,它似乎比我预料得来得早,很多人匆匆,很多人来去,在没有雪的夜晚奔波,而我只是把时间拉得足够漫长,口袋里放着一把折拢收好的伞,随着脚步丈量从出发到抵达的路程,其实根本没有悬念,方向是固定的,目标是虚无的,走着走着,听到的就全部是流动的声音,而灯光在水波中就闪现出那种怀疑的碎片。一种注解,四下无人时,我以为时间会像河水一样流淌而去,在没有交叉跑动的现实里,任何一次停留都意味着我的无措,而对于夜晚行动的极大怀疑。

“左手是一条河,右手是一条河,我在中间,随波逐流。”有限的句子出现了,但都是身体叙事而已,从西向东,而后从东向西,有些路是平坦的,有些路是泥泞的,有些水是湍急的,有些水是缓慢的,有些人是匆忙的,有些人是逆向的,如此都是常态了,再没有人凑近我告诉我一个关于冬夜的传说,再没有人议论一件看起来正常却荒谬的事,当然也再也没有一种鱼会在河水中一跃而起而成为一种自由的符号。口袋里的雨伞一直没有打开,细细的雨丝跌落在衣服上,仅仅是灰暗天空下的一种证明,到来而后消失,这个世界雨不够大,这个夜晚鱼不够多,这个夜晚的一切都只是身后的目光。

“处长不仅英明,而且还宅心仁厚,这个人我亲自盯着……”一种虚构的传说,以《代号》的方式在夜晚的时间里被人看见,我路过缩在路边的小店,用余光看见了正在抽烟的老头,听见的话支离破碎,谁的代号可以左右一个事件?谄媚,阴谋,真相,故事,那支香烟却从电视机前抛将出来,留下一道闪过的弧线,在我的面前亮起,瞬即熄灭。这是“闪着光的怀疑碎片”?我看不清那个人,就像看不清下着细雨的灰暗天空,但是有些时间已经慢慢抵达了,看不清,也必须以回溯的方式把一个从下午就开始独行的他纳入到可见的范围里。

1788号,这是停留而准备出发的地点,左和右都可以在这个数字中延伸,只是作为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的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片枯叶,只留下一片,在树枝上随风摇摆,向上是灰暗的天,向下是潮湿的地,在中间它如何选择一种归宿?是飘飞而去,还是下坠而落?但是即使我用一口气的力量也无法决定它的方向,它牢固地长在树枝上,只是摇摆而不是挣脱,想来一片枯叶的意义在于没有完全独立,它甚至只是体验到了即将飘落的那种快感。

那就留着吧。一个背影出现,在身后的目光便注目成一种方向,直行于人行道,转弯于红绿灯,进入文具店,或者还是在不断重复的转弯、直行中,回溯着来时的路。我在后面,保留不离开的目光,似乎要看见所有隐藏在那里的真相,只是在直接的行走中,我只是闯入了自己编织的虚构中。像一部电视剧,要不是那一闪而过的烟蒂照亮,谁还会用心听到一句台词?谁还会在一片枯叶的摇摆中看见不独立的品质?或者再回溯,谁会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想到一把伞的独行?谁会在两条河的叙事中拉长时间?

“如果被跟踪是肯定的,找出谁在跟踪又有什么意义?一个跟踪者,一旦被曝光,总是会有另一个替代者的。”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时候,那个替代者终于出现了,在他转弯而消失的时候,替身却走到了前面,身后的目光变成了向前的茫然,回溯的真相变成了想象的可能,当然怀疑的碎片也变得破败不堪——后来就变成了两个同行者,一起说着这场没有下下来的雪,说着冬天的“固有缺陷”,说着明天早上的早餐,最后拿起的是那个镜面魔方,摆弄着,终于把一种整齐的格局打破了,他在最后说的那句话是:“只要保持足够的细心,任何可能的变化都会回到它最初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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