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01 一“波”三折的“非”常预测

写在纸上的四分之一对决作战图，左边是小五预测的比分，右边是我预言的结局，左边和右边，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数字，对于葡萄牙的熟悉超过波兰，所以在这样一种感情支配下，小五决定让葡萄牙以1:0小胜的方式进入四强，而在观看了葡萄牙从小组赛到八分之一决赛四场平局的我，抱着一种不喜欢甚至排斥的心态，决定让波兰以1:0淘汰葡萄牙。1:0和0:1，是感性的预测，是对立的数字，是不同的结局，是自我的立场。但是，不管是左侧还是右侧，不管是取胜还是战败，在离欧洲遥远的房间里，在离马赛六个时差的凌晨，在离现场天涯之隔的电视机前，一切的预测都变成了半梦半醒的数字游戏。

是的，马赛的韦洛德罗姆球场，天气晴，气温24℃，湿度60，风速104米/小时，而在我和小五懵懂醒来的凌晨，没有如此凉爽的温度，只有雨水滴答的潮湿，窗户关着风大约也是吹不进来的，而且就在开启直播电视的时候，窗外响起了雷声，一声又一声传来，小五有些担心地问：电视直播会不会因为打雷而受到影响？在窗外并未远去的雷声中，在风速为零的状态里，在雨水笼罩的季节里，一切的预测都只是打开一个想象式的世界，这是未知的境况，这是难料的现实。

甚至，在已经打开的直播现场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也在解构种种的预兆，马赛球场四周的广告牌里总是闪现出“Turkish Airlines”，翻过一页是“Meet European'best”，可是赛前波兰队和葡萄牙队却为前几天在土耳其机场爆炸事件中的遇难者默哀；欧预赛进球33个的波兰队被称为火力最强的球队，莱万攻入了其中的13个进球，在本届欧洲杯赛上，这个近五届的波兰足球先生一球未进，643分钟的球荒时间是他征战的尴尬纪录，而预想他今天依然哑火，却在开场仅100秒，就攻入一个球，成为欧洲杯历史上第2快进球，仅次于2004年俄罗斯基里琴科67秒破门；已经连续四届参加欧洲杯的C罗，迎来他打破记录的第19场欧洲杯比赛，只要再进一球，他就可以超越普拉蒂尼的记录，书写新的人生记录，而这样的期盼在90分钟+30分钟的胶着中，依然是一个没能打破记录的0；第一次首发上场的桑切斯只有18岁317天，没有大赛经验的他似乎不被寄予破门的希望，可是33分钟的他，以一记远射扳平了比分，攻入了国家队处子球，成为欧洲杯淘汰赛最年轻的进球者，也是本届欧洲杯最年轻的进球者。

另一个7号：意外的风景

预测之外，期望之外，计划之外，那种种被打破的记录，那种种出现的惊喜，或者才是一场比赛真正的魅力，甚至那109分钟奔向赛场的球迷，也成为预料之外的“风景”，身着绿色葡萄牙球衣，上面写着大大的7号，向着C罗狂奔而去，而吓了一跳的C罗终于以一种躲避的动作绕开了到来的意外，当不速之客被抬出球场，当比赛又在加时赛中恢复了秩序，或者对于坚持了近110分钟的两队来说，也看见了正在靠近的巨大未知，是会被对手绝杀，还是会拖到残酷的点球大战，是波兰队像上一场在点球大战中淘汰瑞士一样笑到最后，还是葡萄牙最后打破点球宿命迎来胜利从而创造一个欧洲杯纪录：首次在常规时间一场未胜，却最后进入半决赛？

一切都是一个谜，就像在唱国歌时，7号C罗的旁边是1号守门员帕特里西奥，再旁边是3号佩佩，7和1和3，似乎就组成了我和小五在预测世间里的时间数字：7月1号凌晨3点，而3号之后的数字或者更是这场比赛最后的线索，可是一闪而过的镜头里，再没看到其他数字，再没有其他信息，就像一个秘密永远藏在最后的时间里。所以从波兰队的闪电战，到葡萄牙的反击战，再到最后120分钟的拉锯战，一场一波三折的比赛最后生生被逼到残酷的点球大战，更是把一切的预测都抛得远远的，不管是小五的1:0葡萄牙延续胜利，还是我写下的0:1波兰创造历史，都变成了苍白的数字。

真实的现场是紧张刺激的点球大战，是残酷惨烈的生死大战，“一反常态”的C罗第一个站在罚球点，肩负重任并且首开记录，是葡萄牙走向“意志的胜利”的开始，而他在射中点球之后却躲在队员的身后，只是从人墙的缝里窥探现场。针锋相对的莱万顶住压力，用一脚冷静的推射，骗过帕特里西奥，为波兰队扳回一分，之后是葡萄牙的桑切斯，把球打进左上角，波兰队的米利克左脚推进左下角，2:2，葡萄牙的穆蒂尼奥和波兰队的格利克低射入左下角，3:3，第四轮，当葡萄牙的纳尼命中右上角，当库巴推射右下角，却被帕特里西奥飞身扑出，4:3——他是波兰队本届大赛中的头号大腿，就在本场比赛前，波兰2012年和2016年两届欧洲杯攻入5球，库巴就贡献了3球2助攻，不想却在点球大战中遭遇意外。当上一场在加时赛117分钟绝杀克罗地亚的夸雷斯马，把皮球最终打进左上角的时候，一场充满悬念、几乎将所有预测都葬送的比赛才真正走向属于它的终点。

夸雷斯马激动了，C罗冲上前来，葡萄牙队沸腾了，他们用拳头、狂吼、笑声注解着这一场胜利，而另一边，是跑动11919米的莱万的失望，是最后被扑住点球的库巴的沮丧，是波兰队最后功亏一篑的悲伤，种种的可能，种种的不测，种种的预计，都是虚无的，现实只能发生在120分钟之后，只能活在这个唯一的4:6比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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