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01 十月有57天
暗号是伦敦广播电台的一条“私人信息”,如今不停地在他耳边回响:“今年的五月有53天,重复一遍,今年的五月有53天。”
——雅克·鲁博《昔日之旅》
“五月有53天”的完整表述是“五月将会有53天”,将来时态,未发生的故事,以及虚构的数字。它在某一本已经出版的小说里,但是当小说中设置了一个被害人的时候,连同这虚构的数字,也成了悬而未决的一部分。只是战争口号,只是私人信息,只是一个文本编织的时间叙述,而这被预言的将来无非是一个“过去的未来”。
我的房间里没有这样一本名为《冬日之旅》的书,连异名的《昔日之旅》也夹杂在《乌力波2》里,合上白色封面的“潜在文学圣经”,似乎就是合上了真正“过去式”的时间,无论是翻开,还是阅读,无论是进入还是退出,都在十月完成,已经完成,就是一个发生在过去的动作,把时间和文本全部推向过去的十月,所以“过去的未来”也变成了无法逃出时间的一个整体,我经过文本,就是经过十月,我经过十月,就是经过时间。
过去完成时态,其实一切都没有了悬念,在十月的末端,我清清楚楚地翻过了31号的日历,翻过一页,那个“十月未央”的故事便永远走向了终点,永远无法在“过去的未来”发生,永远无法如五月有53天“那样成为一种虚构,这是现实,这是昨天,这是被时间锁住的整体,而在这个打包的整体里,所有被溢出的无非是转折过来的身体,无非是回头而投射的目光,无非是刻印在上面的记号。
十月有57天,每天的每天,都在发生故事,都在记录过程,都在叙说生活,可是满满的31天如何变身为一个几乎翻倍的数字?或者正如特朗斯特罗姆在《画廊》里所说:“我躺成一条交叉的马路。”交叉的时间,交叉的数字,交叉的现实,一条通往只发生一次的每天,而另一条则通向无限扩展的文本,我只有一个我,分叉的马路其实是另一个我在行走,在时间之外变成了一种虔诚,一种认真,一种虚无,和一种独立。
和2013年发生的故事,有着相同的节奏,2013年1月的51,2013年3月的52,以及2013年7月的55,在所有溢出的故事里,数字有时候甚至变成了对于“每天”的背离——不是要遵守一种时间上唯一性的叙述,而是要把自己置身在故事里,反复演绎着关于日常的不同片段。十月有57天,也意味着“或。者”从诞生到现在,已经超越了所有被固定时间的长度,自然时间和文本时间原本是重合为一的,而在这种背离中,文本时间越过了种种的障碍,越过了固定的程式,越过了别人的目光,成为一条真正的“私人信息”。
私人信息,他人不可阅读,于是在创造另一个文本的世界里,数字变成了自我的狂欢:一个月13本图书是2016年以来的阅读之最——在夜晚的时间被压缩的情况下,在厚厚的四册《狄金森全集》开启的起点,图书几乎成了空闲时间里的所有,甚至6天读完6本图书,也是创造了一种传说;一个月36部微电影是观影以来的数字之最,微小、短暂,却并不无聊,动画或者真人,都在那影像世界里制造一个一个的寓言,在“黄金时代”已经落幕的情况下,微电影像是在岁末的一次调剂,但其实走进哪个寓言世界,依然能发现一种启示意义,而渐成规模的微电影观影,其实是为了构建另一个观影系列,200部的计划终于把我推向了一种自主的状态中,于是杨·史云梅耶来了,于是梅雅·黛伦来了,于是寺山修司来了,那些微电影更像语寓言,更像诗歌。
而在十月,最后的寓言和诗歌是“20年的我们”,光阴的故事被不断传唱,而真正进入心里、贴近现实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一种残酷,“青春真的已经逝去,理想真的已经淡然,人生的注解或许早已经成为弗罗斯特所看见的那只蝴蝶”,谁在屋檐下发现这个寓言,谁混在枯萎的树叶里听到诗歌?那天是阴冷的,那天是湿润的,那天是忧伤的,再也看不见自己曾经的面孔,再也回不去原来的小径,甚至再也想不起每一个春夏秋冬遇见了什么样的天,匆匆而又匆匆,即使最后把20年的他们都变成了第一人称的我们,世界也在慢慢离去。
我们其实在时间里只剩下回忆,所以当时间作为一个整体锁住了青春故事的时候,我们更像是一个自我逃逸的符号,在“过去的未来”已成虚构、过去的过去再无复返、未来的未来更为迷惘的末端,我们其实用想象编织一个可能的文本,昔日之旅最终会真正变成“冬日之旅”,枯败、悲戚、寒冷,以及白色。五月有53天,十月有57天,而其实,下一个20年,再无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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