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01 《死后的四十种生活》:生命的非零和博弈
生是现在,死是未来;生之已知,死之未知;生是可能,死是必然——在生与死构筑的人生里,它们是相对的,也是统一的,生提供了死的起点,死终结了生的过程,生是为死而准备的,死是为生而总结的,是的,当一切归于终点,它是将短暂或漫长,有意义或无意义的过程变成了最后的零,再无延伸,再无可能,再无新的开始。
“SUM”,这便是死最后可以终结的终点,回忆这一生,每个人都会有所感触,回顾这一生,每个人都会发现没有完成的事,遗憾也罢,满足也好,在最后的总结里,一切都无回返的可能。所以在这个死亡的重点上,时间是不可逆的。但是当一切的终点以“如果”回溯的话,却提供了关于人生关于时间的假设,这种假设不是重新来过的演绎,而是走向死后的可能,甚至在死之位零的最后现实里,走向了负数的可能存在。
“死后,你将体验此生的所有经历,但是顺序将有所改变,类似的事情会合并在一起。”从生到死,从地面之上到地面之下,从正数到负数,总结而假设便在时间意义上开始了。把漫长或短暂的一生用时间集合起来的时候,生是不是还是那种生?你有两个月在大街上开车,你会有七个月的时间啪啪啪,你会有三十年眼睛不眨一下的睡眠,你会有一个月的时间一直坐在马桶上看杂志……两个月的开车,七个月的性爱,三十年的睡眠,一个月的马桶生活,是关于纯粹时间的集合,把生命中零碎的时间聚合在一起,只是时间之量的改变,而当在死后重新再打开此生经历的这些时间,是不是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惊讶?
| 导演: Temujin Dor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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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的时间合并是无意义的?为什么在集合的时间里,我们会感到不安,感到惊讶,甚至感到可怕,因为它改变了生的状态下零碎的时间。我们习惯于零碎的时间,在相互穿插的生活方式中,我们才能感觉到意义,但是时间的总体却根本没有变化,它只是改变了一种呈现方式,而这种呈现方式以聚合来统摄我们的生活的时候,你的惊讶和不安,甚至可怕和恐惧,是因为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浪费在一些无意义的小事情上。
所以当“假如”的死后生活出现的时候,当人生只变成四十种生活的归类,其解构的不是我们零碎的时间,不是存在的目的,而是生之可能的意义,当生命中的一天一天流逝,当时间在零碎中一去无返,当死亡降临的时候,才会有一种真正归零的感觉:人生仿佛只是注解为一个看起来简单的欧拉公式:eiπ+1=0。
底部的e是自然对数,它是顺其自然的存在,一切的人口增长、生存竞争、布朗运动、冷却定律,e无处不在,它是一个基础;i是虚数单位,i=-1√,方程求根、交流电的表示,都在i的世界里展开;π是圆周率,它是无穷无尽的无理数,它是人类穷尽力量在证明的恒数;1,是自然数的开始,是整数的单位,是数字的始祖;而最后的结果却是一个0,不管是乘法,还是幂,还是加法,最后聚合在一起的时候,却是一个0,一个无。
0非正非负,亦庄亦谐,加之减之而不变,乘之则归尽,除之则无穷。五个数字的公式,是一种集合,就像时间,尽管是0,它也赋予了每个数字可能的意义,而欧拉公式就是一种集合的阐释,当1907年欧拉全集出版的时候,它横跨了天文、物理、建筑、地质、音乐、医学、植物学、化学、神学、哲学和语言学等众多学科,甚至至今也没有全部出奇,而这种看起来无止境的学科知识就像欧拉公式本身一样,是“最美的公式”,也让知识成为“最富有诱惑的知识”,是“我们每个人的老师”。
所以最后的0不是终点,不是虚无,甚至不是死亡,而人生在“总结”之后变成一种死亡的最后结果,它是生命最终走向的符号,却也是在生与死抵消成零和博弈时赋予了新的意义,那就是我们的每天,我们活着的时光,不是为了走向最后的终点,不是要面对虚无的死亡,而是在欧拉公式的最美丽世界里,发现每一种时间里的意义,“瞬间不可持续,我们能体会从一件事到另一件事的乐趣,像孩子一样,从这里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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