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0-05 《太迟了》:一个可能的电话

变成僵尸,是一种逃离自我的“他者”,还是被某种规则制约的无奈?约翰之存在,似乎就在这疑问中变成一个两难抉择,而真正的难题在于我们成为另一个自己之后,如何在时间的内部返回到自身。

黑暗本身就是制造着一种失去自我的恐怖,世界沉寂得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粗重,短促,以及夹带着某种死亡的气息,当约翰快速地回家,快速地关门,快速地奔到镜子面前的时候,他其实开始面对一种“镜像化”的自我。其实关于在时间之前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他在这个夜晚去干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急冲冲地回家?当过去的背景被忽略,时间只是变成了黑夜里的时间,变成了一个人的时间,变成了镜像化的时间。

所以,在这个没有人的小屋子里,约翰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镜子中看见另一个自己,并且以超越常规时间的方式改头换面。在镜子中,他先看见的是一个正常面目的自己,只有这个时候,时间按照它既有的规则在行走,但是变形开始了,他慌乱地拿出了洗漱包,慌乱地对着镜子修补自己,慌乱地用纸巾擦拭。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行走,变形在一分一秒地行走,在镜子里,他看见了自己颈部的那个伤口,他看见了自己额头的那个伤口,他看见了自己指甲的那个伤口——而且正是在一种变形的时间里,伤口的溃烂程度远远快于正常的时间。

: Rani Naamani
编剧: Nedy Acet
主演: Nelson Brown
类型: 惊悚 / 恐怖 /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12
片长: 2分钟
又名: 太迟

血滴落在水池里,那干净的水慢慢变得浑浊,变得猩红,而一张脸,也慢慢在镜像化的自我世界里,变成了不是自己。修补其实是为了加速这种变形,身上的伤口正在扩张,正在加重,但是在还没有离开镜子的非自我世界里,他依然以另一种方式行走在时间的外部。所以在时间的叙事中,呈现出两种形态:自然时间和心理时间,物理时间和变形时间,以及镜子前的时间和镜子中的时间。是时间改变了规则,也是时间改变了自我。

当他完全变成一个僵尸的时候,那一个被镜像化的时间才取代了正常时间:脸上满是溃烂的皮肤,身上出现不同的伤口,眼睛再无黑色,白白地变成一种恶魔的表情。进行时变成了完成时,约翰其实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僵尸。但是是谁打破了这个镜像化的时间?是谁又让他看见了一个自己?是谁在时间已经变形的时候说“太迟了”?一个电话,一个不在此时的电话,一个留言的电话,彻底打破了这个变形的世界。

《太迟了》剧照

“约翰,我们有人扮僵尸了,很抱歉这么迟通知你,明天打电话给我们,也许我们需要狼人的角色,或者其他角色。”这是留言电话全部的内容,这是唯一出现在黑暗里的声音,也是揭开了时间之外的背景:一场扮演僵尸的游戏?约翰变成僵尸只不过是游戏一种,所以在黑暗中展开的镜像化的自己也是游戏一种,那么对于这个已经慢慢成型为僵尸的人,如何在电话铃响起之后,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时间?

为什么是录音电话?很明显,在约翰急速回家之前,这个电话已经打来了,但是在没人接听的情况下变成了录音电话,所以在正常的时间里,正常的电话中,约翰其实是缺席的,这种缺席有两种解释,一是约翰在回到屋子之前去了其他地方,而这一行为导致他没有能及时赶回屋子,没有能及时接听到这个电话;另一种可能是这个电话本身就是一种恶作剧,它故意制造了另一种时间,故意让约翰进入镜像化的自我世界里,故意让他变成一个即将完成却无意义的僵尸。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约翰是自己把自己推向了“太迟”的命运里,而如果是后一种可能,是不是本身这个恶作剧也是演出的一部分,而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约翰在这个时间里所进行的只不过是一场无意义的行为艺术,而后一种可能提供的是另一个可怕的结局:当他成为僵尸之后,却被取消了意义,他甚至不能成为所谓的狼人,因为狼人的镜像化也可能是一个借口,它也在时间之外。于是,在约翰的一声“混蛋”中,愤怒开启的不仅仅是无意义,它变成了镜像化之后的戏谑——当约翰用纸巾开始擦去身上的血污和伤口,开始告别自己扮僵尸的努力,开始回归到正常的夜晚和正常的时间之后,是不是会有人对他说,很抱歉,我们也找到了狼人的角色,也许你可以变成其他角色……

僵尸或者狼人,都是在“也许”的语境中,都是在“或者”的可能里,都是在“太迟”的时间里,所以真正的意义其实不存在的,它只是一种替代,一种戏谑,一种“混蛋”式的镜像自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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