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0-05《空中护理员》:我该去往何处
导演阿尔·亚当森的母亲是好莱坞演员多洛莉丝·布斯,父亲则是导演维克托·亚当森,虽然如此,阿尔·亚当森也是籍籍无名,上世纪60年代就开始拍摄电影,还成立了独立国际影业公司,拍摄的电影也涉及多种类型,但是不管是情色电影还是动作片,西部片还是音乐剧,喜剧电影还是恐怖故事,都没有取得什么成就,他也被认为是美国廉价低俗电影的代表人物,1995年8月2日,66岁的阿尔·亚当斯在家被人谋杀。
阿尔·亚当森的人生际遇似乎在这部电影中得到了某种印证,当电影最后卡尔被布鲁斯特枪杀,黛比一个人走在海滩上,她的内心是:“我现在要去哪里?”她对于这个未来走向的问题提供了两个答案,一个是“nowhere”,另一个则是“anywhere”,无处可去和处处可去构成了完全对立的方向,这种对立的存在其实关涉的是自我的位置,自由还是湮没?但实际上,对立的方向其实具有同一性,那就是一种逐波逐流的生活,就像面前的大海一样,一望无际构筑的是辽远的世界,却也必然是茫然的存在,无论是什么方向,自我永远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那块领地。
也许对于亚当森来说,人生之抉择在片名中得到了体现,那就是天空,“银色的翅膀带我飞行”,这就是一种自由,而黛比就是一名空乘,在对人生方向提出问题之后,最后的镜头是黛比的同事下车,然后等待黛比的到来,不久黛比乘坐出租车赶来,他们像往常一样执行飞行任务,在远离大地的空中寻找可能的自由。但是,片名是“空中护理员”,空中的飞行就从象征意义回到了现实生活,而它讲述的应该是关于空乘生活的故事,但其实在这部电影中,和航班有关的场景不多:一开始就是正在飞行的镜头,空乘玛吉、芭芭拉和简在工作之余议论和男人如何站着做,之后简和男空乘迈克便开始大胆接吻、抚摸和“做事”,飞机上的小孩目睹了发生的一切,但是两人毫无顾忌;之后则是刚加入航空公司的黛比第一次执行飞行任务,她就遇到了发生危险的情况,和邻座的布鲁斯特一起解救了危机,而这也是“空中护理员”片名的由来。除了这两个场景之外,除了黛比热心“护理”为乘客解决问题,所谓的自由飞翔,所谓的银色翅膀,所谓的蓝色梦想,都成了一种点缀。
导演: 阿尔·亚当森 |
但是,对于涉世未深的黛比而言,“nowhere”和“anywhere”的疑问始终都存在,也许亚当森想以黛比对生活的疑问折射1970年代的社会现实:她新加入了航空公司,这是新的工作,也是新的人生起点,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激情,但是这是一个充满诱惑的世界,玛吉、芭芭拉和简,和男人的关系都处在微妙的维度里,为了约会玛吉让芭芭拉为自己剃掉了下体的毛,简的生日派对上是男人的人体宴,男人和女人们在一起,都是爱欲的表达,“这让我恶心。”第一次目睹这个开放的派对,黛比只能远离,甚至独处时还流下了眼泪。“我需要不同男人带来的节奏”,这是简的生活观,“我要找一个富有的男人然后嫁给他”,这是玛吉的爱恋观,它们所代表的是一种既成的社会现实,而这样一种被看见的生活似乎并不是黛比所想要的。
她认识了出租车司机卡尔,卡尔还是一名摄影师,他的目标是进军时尚界,于是黛比成为了卡尔的模特,黛比甚至在卡尔身上找到了自己渴求的东西,那就是爱,她主动在卡尔面前脱下了衣服,不仅让卡尔的镜头对准她,而且希望和他成为情侣,这就是黛比所说摘下面具的生活。但是,卡尔尽管也爱她,但是无疑他代表的是一种无法爱的社会类型,他在亲昵中停下动作是一种最粗浅“功能丧失”的表达,当黛比邀请他去布鲁斯特的派对,卡尔产生了嫉妒,之后便和黛比发生了争吵,在走入时尚无望的情况下,认识了拍摄情色电影的EV,开始了情色电影的拍摄,而在拍摄中又想起了黛比,于是将怒火发泄到了布鲁斯特的身上,他和EV设计绑架了简、芭芭拉和黛比,并在小屋里强奸了黛比,最后玛吉和布鲁斯特赶来,曾经参加过二战的布鲁斯特拿着枪击中了卡尔。
布鲁斯特和卡尔的矛盾因为黛比的存在而发生,最终演变为一种“敌我”之间的战争,如果说卡尔代表着迷惘、无用、暴力式的年轻一代,那么布鲁斯特则构成了欺骗、富有、具有控制力的老一代,身为退伍老兵,他不仅把女人当做收藏的物品,也把枪支挂在墙上,“我曾在战争中杀了人”,而现实社会中的矛盾只不过是另一场战争,扣动扳机就打死了并不对他构成威胁的卡尔。所以,这是一个关于上一代和这一代的代际问题,也是杂糅了战争、时尚、爱情、欲望的故事,但是亚当森显然并没有将这样一种矛盾的现实社会置于批判的角度之上,更没有在以黛比为中心视角的讲述中处理好男女之间的二元对立,于是故事是松散的,画面是情色的,情节是不合逻辑的,叙事则是弱化的,甚至当“nowhere”和“anywhere”成为黛比人生的选择,最后生活的继续将一切的矛盾都化为乌有,死亡司空见怪,爱欲根深蒂固,追问毫无意义,自由自欺欺人。
《空中护理员》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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