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1-02像枯枝掩盖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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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问题不是阴影
如果我知道谁
发现了零,或许我会问
零以前是什么
    ——W.S.默温《幽光中的湖岸》

零以前是什么?探究一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就已经在转身背对着零了,眼睛望到了过去,目光穿越到曾经,该是多么伤感的事。那里也许有一些久别重逢的人,会匆匆赶来,最后在握手的那一刻笑容留在脸上,那里也许有必须铭记的故事,当时光冲淡了一切,即使碎片,也保留了一些温度;那里也许有让人仰望的一层天,让人怀念的一片海,让人行走的一段路,总之,一切都在零以前发生,参差多态,总会让人时时感怀。

可是,零以前真的只有阴影中的阴影,它和时间中的时间,夜晚的夜晚一样,变成了一种平方的存在,层层叠叠累积在上面,大约是看不清最初的模样。从零这个起点转身,是向上之外的负数,是现在之外的过去,是不可追忆的往事,那一条巨大的阴影提供了太多的假象,甚至渐渐蔓延,慢慢扩大,最后变成了一种笼罩,覆盖了所有的此时此刻。但是在此时此刻,我没有问“零以前是什么”,我踩着自己曾经的影子走到了从零开始的起点,然后放眼于极远的未来,和那个问题,和那些诗歌,和那些阴影无关。

《天狼星的阴影》早已经合上,在2019年的最后一天之前,在去往奉化之前,就已经在完成阅读之后,变成了过去时。它躺着,平静地看着时间从夜晚走向白天,从旧岁走向新年,而且沉默着,从来不会再问那个关于“零以前是什么”的问题。作为一种回应,我认真地跨越了零点,我把那扇门重重地关上,我在第一天抬起头看见了标记的符号,如此醒目,如此直接,从来没有打算转身背对着零,也从来没有打算将目光穿越到曾经。最后一个动作是带有仪式意义的,它是在提示我向着时间的向度,该是多么自然的事,因为那只灰色海鸥已经飞起,它在光怪陆离的世界之外远行。

但是,零点是不是也是二十四点?现在时有时也是过去时,一种延续是因为无法人为切断这个过程,于生命来说,就是一种不被中断的流动状态:2020年的第一天还是2019年最后一天的模样,太阳还是一样升起来,冬天的寒意还是一如既往,甚至节假日的值班还是像正常上班一样,遵守着既定的时间。那本诗集被盖上了章,被整理进了书柜,2020年计划阅读的书被摆放到了桌面上,但是诗集的阴影也还在:那篇书评还没有完成,我必须在2020年的某一天,打开阅读诗集留下的笔迹,然后以再一次阅读的方式整理思绪,最后点开“审核”状态的文章,把写好的书评放置进去,最后再选择“公开”——当一篇书评完整呈现在公开的网页里,阅读才真正告一段落。

整理思绪撰写书评,进入文章编辑页面,改变审核状态为公开,一切都是回到了零以前的状态,是不是这便是一种回去的方式?是不是这便是走不出的隐喻?向上之外的负数,现在之外的过去,是在时间的延续中连接着此时此刻,但是,当进入到诗歌里,当进入到编辑区,何尝不是一种正在发生的过程,流动的时间里是需要一个标记的,它就被命名为切断,甚至它也不是人为的行动,它自然在数字的迷局中呈现出必然的态度:没有人能真正活着的状态抗拒时间,也没有人能真正在前行的路上停滞不前。形式之于另一种形式,是改变了当初的模样,是赋予了新的意义,所以零和零制造的阴影,所以零以前的过去,都在现在里成为发生着的过去,成为再无法独立死去的过去,而在这个意义上,过去只是一个谎言。

发生着的过去就是现在,远离定义,远离命名,自然而然,在回归的秩序中打开未曾关闭的世界:看见第一缕也是无数缕中的一缕阳光,打开第一本也是泛黄陈旧的图书,点击第一部也是早就放在收藏夹的电影,阅读着,观影着,记录着,以及活着,都是唯一的状态。过去和现在,像枯枝掩盖枯枝,两只手握在一起,便是时间不被修改的流动状态:

酸橙树花盛开
在雨后
流动的河里。

日出。
五时十五分
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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