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02未服用的纪录片“偏方”
撕开快递包装,撕开货品外包装,当外部的一切都被去除,裸体而现的是洁白、光滑、修长的肉身:长41厘米、宽10.5厘米、高4厘米,以及1.25公斤的重量,在这些数字所反映的物理属性背后,黑字白底中反而显出的是某种典雅庄严的感觉,张劳动从北京寄来的“2021年纪录片日历”终于在新年第二天揭开了略显神秘的面纱。
“通往未来的路上,如果不安正堆砌成一堵墙,我们依然能在纪录片的世界里穿越时空,获得陪伴;生活中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就让纪录片提供片(偏)方。”偏方而片方,是“中文世界的第一本纪录片日历”,由纪实影像厂牌FIGURE出品的这本日历,共选录了365部纪录片电影,对应于已经到来2021年的365天,无疑是用单数的电影诠释单数的日子,或者在单数的日子里提炼单数的主题:和当下有关,和生活有关,和人有关,普通而独立,当每个人都在时间中行走,当每个人都会看见风景,当每个人自身就是风景,“纪录片+日历”的形式就是一种面对自我的在场,就是面对时间的此时。
但是在新年第二天打开第一天的日历,是不是意味着时间是可以转变的?是不是意味观影是一种私人选择?第一天的片方,是郑琼2017年的纪录片《出·路》,编号358,引语是问题和回答:“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我暂时没有什么打算,看看大家都是怎么玩儿的,看看这个环境缺少什么。”1月1日,被标注的初始之日一定指向未来,也指向未知,有什么打算的疑问是被“没什么打算”所解构,而我也似乎被“大家”所湮没;第二天的片方,是陈苗和希拉·梅达利亚2019年的纪录片《上海的女儿》,编号364,距离最后一天还有一天,当落幕的明天即将到来,回顾的故事在书写中完成:“你曾经说过,如果你想要脱离愤怒那就写一本书,这是什么意思?当你想做任何有创造性的事情时,写作无疑是最具创造性的事情之一,你必须表达你自己,通过表达你释放了让很多情感。”过去的所有日子都是写作,都是创造性的生活,而明天是最后一次创造,最后一次表达,最后一次释放;第三天的片方,是王久良2020年的纪录片《塑料王国》,编号18,当家乡已经回不去,那个存在却虚无的地方有什么?“老家什么都有,有马有羊,还有葡萄。”
二分书,就是时间和书写的二分法
从已经过去的第一天,到现在正打开的第二天,再到将要到来的第三天,从2017年的片方到2019年的片方,再到2020年的片方,从编号358到编号364再到18,三天其实就已经将昨天、今天和明天的三种时间状态过完了,就已经完整标注了已上映、正上映和未上映的三种观影状态,在需要撕去、正要撕去和将要撕去的日历里,正是纪录片组合成了时间和行动的整体——而对于一个观者来说,三部纪录片都未曾观影,无论是回望,还是经历,或者是眺望,三张日历,三部影片,三种对话,都成为未服用的纪录片“偏方”,它们是不是会以更不安的方式堆砌成一睹墙,会以更多的力量和渴望去穿越时空获得陪伴?
2020年是除去2015年纪录片观影最多的年份,甚至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和广州国际纪录片节都打开了通往纪录片世界的一个进口,参与、体验、亲历以及寻找答案,已经过去的366天就是一部完整的个人纪录片,“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当时间逝去,从看见世界的纪录片里却反而会有沉淀,会有收获,而这本拥有365个“偏方”的纪录片日历也一样成为书写的文本:“时间的流逝也是发现的过程,日历内容被撕掉后,另一本纪录片片单才被呈现出来。”当在一日一日的时间中撕去一张一张的日历,从起点走向终点,最后却是厚实的一本书——一种“二分书”的设计,是在时间的末端开启另一个方向,不再只是时间轨道上看见,而是看见了时间,书写了影像,记录了生活,“那些纪录片教会我们的事”,或者沉淀,或者收获,或者淬炼,生活和现实本身就是一部提供足够多片方和偏方的记录电影。
未观影而观影,未服用而服用,终于慢慢撕去第一页,终于慢慢遗忘第一天,终于在“片方·好故事·不违人心”中沿着《出·路》,开始了没有打算的打算,以今天的方式走向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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