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2-15【正经七日】绕行功臣山

【纪录】

·（朋友一意孤行怎么办？）
·他不是孩子，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是他的人生。
    ——罗万·迪肯《如何死亡·西蒙的抉择》

【图说】

【叙事】

没有一意孤行，而是一意不孤行；也不是“自己想要什么”的孩子，而是在被动中登山的少年。山还是那座山，塔还是那座塔，但是在岁月的改变中，在易逝的记忆中，所谓的抉择只不过是一次无心的重访。

2006年曾经登临，2009年曾经登临，对于一个只有三岁和六岁的孩子来说，两次徒步对于一座未知的山来说，是一种打开外部世界的渴望。但是时间已经太过久远，它甚至模糊在所有的记忆中。“对于儿子来说，功臣山无非就是由刺猬、松鼠和一切花花草草组成的一座小山。”是重新翻开2009年的那篇博客，才依稀找到了些记忆，但是快18岁了，他甚至在刻意模糊幼时对世界的拥抱方式。

因为小五已经转身，十二年后的转身，已经看不到时间之前的存在，正像功臣山的转身一样，完全在我们的视野之外。山下已经建造了博物馆，那座山也被题写上了“石镜山”的名字，还有那湖，那柳，那四只刚出生的黑天鹅，都是一种陌生的存在。改造，是对于记忆的一次篡写，而沿着新开辟的石阶上山，那路也完全变了模样。曾经不知道几次登临上这座小山丘，当沿着崭新的游步道，完全找不到昔日的感觉。直到过了亭子，才认得那是以前的路，但是转角之后，重建石碑旁新增的公共厕所，亦是一种陌生；再拾级而上，那耸立在山顶的功臣塔，也不再是旧模样，这座单壁砖砌仿木构筒体楼阁式结构的塔身旁边都是围栏，已经无法近身，更无法触摸了，只能绕着远观，只有在抬头仰望中，灰色的天空才衬托出一种旧有的风味，千年历史，终究斑驳——它在被隔离中，成为无法融入现实的遗存。

一切都在转身，有些时间比我们想象得苍老，而有些，早已成为越行越远一意孤行的背景。

【读诗】

感到无聊时，他就会变成虎
吃完缸中的金鱼
用水草遮住眼
穿过四周高楼的庭院
跟在一个黑影的后面
踮着爪在水泥柱间跑
斑纹像狂转的玻璃门

电影院里在投票表决
公共浴室在上演正剧
湿漉漉的小黑帘背后
一出关于末日审判的戏
最适合许多不全的身体
在肿胀的蒸汽里翻字典

诗长满羽毛栖在阳台
你直起身它就飞走
此时浇花只是浇土
每个漩涡都空洞
给我慧眼不如给我门缝
    ——申舶良《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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