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2-15 我需要从骨头里深感惭愧
一张脸。或者
干净的心
我需要我愧对最初的流水
我需要从骨头里深感惭愧
——梁晓明《开篇·惭愧》
再次摘录和引用梁晓明的诗,并不是我多么喜欢甚至崇拜他的诗,只是一种感觉被捕获了,像石头里开出一朵花,坚硬着美丽的颜色。这是一个不错的午后,我静坐在椅子上,阳光洒在窗外,一点一滴都有了初春的荣耀,只是空调还是毫无节制的运转着,只有它的声音是隔绝在某一种诗意里。杯子里的水没有换过,喝足了水的茶叶都沉淀在最底部,探不出头来。对于少喝水的习惯,我已经基本形成,这样或许不好,但它就着这样融进来了,我想随它去吧,身体里的水有时候是少于我们的渴望。
只是读一首诗,或者一本诗集,和水无关,和饥渴无关,只是闲散地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我原本该去的地方:北回归线。一本诗集的名字,我数次提及过它,在西湖边,在飞雪中,在断断续续的记叙中,它的出现仿佛总是带着某种摆脱不了的伤感,而现在,那张锋利的书签被我抽去,素洁的图书又完整地合在了一起,书签的离去看上去只为一种阅读的完结,我是从头到尾,让文字从我的眼前闪过,没有一目十行,也没有细细咀嚼,只是按照正常的爬行速度,一页一页翻到了最后那个标点。我想我还是要回过去,重新翻到第一页,翻到“开始”,翻到“十二诗人”,翻到“诗歌的道路”,一页一页,记下某些字句,记下某些标题,记下某些名字,记下一些青春的印记。
仿佛开始回归到已经陌生的状态,关于阅读。面前是一张洁白的纸,电脑在安睡,我就这样诗意地捧起书,让午后渐渐沉淀。是的,从梁晓明开始,从《开篇》组诗开始,经过刘翔、蓝蓝、阿波、梁健、郑文斌、红山、草树、池凌云、张典、边围、李之平、葛藤十二诗人,把160多页的诗卷都静静地看完,我不知道时间是溜走了还是积淀了,总之这个初春的午后有点神经质地绽放出语言的花朵。我忽然深深沉湎于这种阅读,其中我也起身,打印文件,敲好印章,上趟厕所,或者去后面理发室洗个头,一切都像是以前必须这样的方式行进着,但是多了一些文字,我至少想我可以把心沉静下来,不把自己当成某种边缘人。
昨晚也是这样的存在。也是一张洁白的纸,一本书,一盏台灯,是拉什迪的《羞耻》,比这个午后更疯狂,更神经质,是因为那个英国狂人的小说我已经整整2个月没有读过只言片语了,它更安静地沉睡在我的书桌上,锋利的书签夹在更锋利的书页里,P96和97之间,似乎已经被割出了血迹,但我还是没有打开过,继续那个关于羞耻的故事。所以,仿佛是拿起一本新书,里面的情节都已经遗忘得一干二净,P96之前的文字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呼吸。有好几次这样的经历,阅读在时间的沧桑中变成了必须遗忘的东西,包括勒克莱齐奥的《乌拉尼亚》,里面也还是夹着锋利的书签,长形,黑色,像一尊墓碑。有书签的阅读就是未完结的阅读,所以对于那个夜晚的举动,我多少有点诧异,因为就在这样的黑夜,我在寒冷中几乎读完了整本书的三分之一,宗教、政治、革命、家族,甚至都是《百年孤独》的荒诞和不安,但我觉得这些文字打开了我心头某些积怨的东西,渐渐渗透到头脑里,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或者就应该以这样的方式继续,我把自己从另一种状态中解放出来,面前都是诗歌和寓言,都是不能安息的生存,文字的力量有时真的强大,可以把我们的习惯彻底颠覆,从而抵达心灵深处被遗忘的角落,“我需要从骨头里深感惭愧”,或许这就是我曾经找寻不到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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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太阳雪
顾后: 《北回归线》:带着自己的时间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