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15《诡计多端的赌徒的天堂》:灯亮灯灭中的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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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10秒,1905年的短片对于梅里爱来说,仿佛提出了一个关于电影的问题:如何将舞台的魔术变成一种在场的幻象,如何如何将表演变成一种艺术上的表现?《神秘的盒子》《魔法箱子》《奇妙花圈》等短片,梅里爱沉浸在自己的魔术世界中,并以最直接的方式将其影像化,“魔术”甚至魔术师都变成了道具,甚至更换了场景的《清朝,一个魔法师》,即使有着微弱叙事的《炼狱熔炉》,梅里爱也没有走出魔术影像化和道具化的窠臼,甚至于他来说,似乎也不想就此走出。

但电影一定是和单纯舞台表演不同的存在,舞台上的一切也不都是道具,电影语言指向的一定是叙事。在Star Film编号为784-785的短片《诡计多端的赌徒的天堂》里,梅里爱终于让自己跳出了魔术世界,即使有限,也是一种自我的突破。无疑,这部短片首先讲述了一个故事,片名中的“诡计多端”和“赌徒天堂”本身就隐含着将故事的可能:如何实施多端的诡计?为什么是“赌徒的天堂”?虽然这个故事依然以梅里爱的技术为支撑,依然展现其魔术效果:男人和女人聚在一间屋子里玩牌,他们玩性正酣的时候,有人慌忙进来,告知有警察巡逻,于是众人开始了“诡计多端”的表演:身后的橱柜被打开,女人脱掉帽子,将赌博相关的物品藏了起来,而牌桌也立马翻过了面——赌场就这样秒变成了裁缝间。当门外的警察进来,他们一无所获,最后只好悻悻离开,甚至在离开之前还做出抱歉的动作。

导演: 乔治·梅里爱
类型: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语言: 无对白
片长: 3分02秒
又名: The Scheming Gamblers Paradise

如果故事到此为止,那么这依然是一个并不精彩的故事,甚至显得有点简单。梅里爱深入一步,直接将故事的讲述变成了一种叙事。当警察离开,赌徒们再次表演了一场魔术秀,他们快速将裁缝间变身为赌场,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从赌场到裁缝间,再从裁缝间到赌场,魔术的运用完整地结束。但是当赌徒们再次进入状态之后,有人又慌张跑了进来,和前一次一样报告了外面的情况,但是这次没有变成一场魔术秀,大约是时间来不及,众人急忙逃离,而赌场的灯光在他们离开之后也灭了。在灯灭之后,赌场上只留下一个人,当警察再次进入,那人只好躲在桌子底下,而在没有灯光的环境下,警察撞在了一起,现场一片混乱。这还不是故事的结束,灯又变亮了,混乱结束,警察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赌场,在没有查到赌徒的情况下,警察们自己开始玩起了赌博,他们越玩越兴奋,越玩越快乐,甚至有人还爬上了桌子——在写有“GERCLE”的橱柜门即将翻开迎来新的可能之前,故事才落幕。

无疑梅里爱讲述了一个故事,而且故事变成了充分展示电影语言的叙事。灯光之亮和灭成为“诡计多端”的一种注解,正是在灯光的两次变化中故事有了转折:赌场变成了裁缝间,裁缝间又变回了赌场;赌徒们逃离警察们登场,最后警察变成了赌徒。这种转折带来的变化当然突破了梅里爱此前的一系列魔术表演。最重要的是,短片在叙事中有了冲突,赌徒和警察就是冲突的存在,赌徒之所以将这里变成了“诡计多端”的天堂,就在于避开警察的巡查,而当时间有限,他们也只好逃离现场,当警察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形成混乱,也是冲突的一种表现;叙事中更有反转,本来这是属于赌徒的天堂,维持秩序的警察则打击赌博,但是在混乱之后,警察被赌场所吸引,转身变成了赌徒,而且在赌局里全身投入,身份的转换产生了戏剧效果,这便是反转;短片的叙事更有一种反讽的效果,警察原来就是赌徒,执法而犯法,秩序在哪里?而这种反讽和短片一开场的场景设置形成了呼应:男人和女人在开始赌局的时候,他们都站在摄像机前,都位于那张长桌子对面,从戏剧效果上看,梅里爱的这种设置就是为了更多展现戏剧场景,就是为了扩展叙事空间,而这种设置更是对《最后的晚餐》的一次戏仿,警察变身为赌徒,这难道不是关于法律、秩序的“最后的晚餐”?

叙事中有冲突,故事中有反转,主题上有反讽,梅里爱终于开始讲故事,终于把电影看做是叙事的艺术,也许电影真的需要在走出魔术表演固有之路上发现“诡计多端”的魅力。

《诡计多端的赌徒的天堂》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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