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的江山

编号:E29·2120104·0853
作者:陈前总
出版:宁夏人民出版社
版本:2011年年10月
定价:26.00元 赠送
ISBN:9787227048435
页数:172页

在《代序》中,陈前总说:“重提文学,就是在忙碌浮躁的尘世中寻找那份‘心入’自醉之的感觉。重提文学,就是在功利至上的年代里寻找那份‘凤凰涅槃’后的甜蜜。”而在《后记》中,他说出版这本散文集“无它,一是给自己的青春梦、文学梦‘立此存照’,二是证明自己仍然躬耕着这一亩三分‘山水’。其实这序和后记整整隔了十年,从2001年到2011年,这十年有多少世事繁华,有多少文字作古,但陈前总还是”微笑着“不断坚守,《人和情》、《山和水》、《长和短》、《刺和箭》、《人和文》,这五辑收入的是陈前总1997年以来写作的近50篇散文、杂文、随笔和文艺评论,而这些文章写作时间跨越很大,“最早的1997年,最迟的2011年,分别跨越我的中学时代、大学时代和工作见习期、成长期”,但是却“见证了我的幼稚和成长”,所以一如“河流上的事情”一样,都是关于时间的某种隐喻,而陈前总似乎有意消弭今与昔的隔阂,在书后的附录里,用10多个页码记述了书中描写的部分老师、亲人、朋友和其他人的当下情况,这“现在进行时”也分明是在对抗着“世事变迁随之带来人情的变化”。

《微笑着的江山》:另一种青春维度

陈前总的祝福短信是在大年初一零点钟声敲响之后收到的,这是一个很温暖的时刻,我们未曾见面,却隔着千山万水扑面而来,我们之间也只有诗,单纯,却丰富,因为这遥远的祝福,整个夜晚也更像一首诗。

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仿佛是有意而为,昨昔与今日,去岁与新年,是一种记忆的积淀,也是生活的开启,放在陈前总身上倒是有些契合。从陈前总的博客上了解到,去年年末已经结婚了,新娘是曾经的同学,而在他的散文集《微笑着的江山》里,特别谈到了“现在进行时”的那些人,说到了自己的爱情和婚姻,而从单身走向新的生活,对于陈前总来说,现实会越来越具体,也会越来越丰富。去年,他出版的两本书也像是对过去状态的一种回顾与总结,沉淀在那些时间里,也是为自己开启新的天地的一个切口。

时间会成为我们永远的记忆,一路走来,所以会多些感慨,多些自省,特别是陈前总这样一个自称是“深山里的孩子”,每一步都在超越,都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坐标,所以他说:“一路寻找,在哪一个位置里/可以安放我们久违的笑容》”从最早的1997年到最近的2011年,《微笑着的江山》里都是陈前总岁月走过的积淀,横跨着14年的时间,也横跨着他的青春。所以一路寻找的,必定是可以盛开的青春,那些激情,那些理想,甚至那些冲动。不管是“凄寒的雨夜”传递的母爱,还是赶山风俗中的父爱,还有那些不能忘怀的亲情、友情,都是人生的一笔财富,而对于陈前总来说,岁月里的那些往事都是可以成为精神中最重的那一块,藏在身体的深处,刻骨铭心,然后伴随着长大。

所以,在走出深山的青春岁月的寻找中,陈前总内心有一种矛盾和斗争,那是对世俗的靠近,也是背离,那是对中心的期盼,也是被边缘的无奈。“深山里的孩子”,何尝不是我们自己的写照,何尝没有自己的影子,所以在读陈前总的这些文章,内心里会有深深的共鸣,仿佛就在写我自己,从深山走出,读大学,在一个小城里工作、生活、结婚生子,或者写写诗歌,人生大抵如此,但内心里是有一种潜伏着的呐喊。现实和我们的距离时近时远,他们其实在对面,我们内心的挣扎是因为现实的具体和复杂,而陈前总必须是一个简单的人,用笑容,用诗歌来抵抗现实的侵袭,“只不过在睡觉的时候,有人写下的是享乐,有人写下的是蓄锐。”这样,青春便有了最丰富的表达。

所以,陈前总必须在梦想和理想构筑的精彩世界里,寻找文学。那文学一定触动了我们内心最强烈的部分,在《重提文学(代序)》中,他说“之所以重提文学,是因为很久没有提文学。”,又说,“之所以重提文学,是因为不得不提文学。”很久和不得不,表明着对于自己有了重新救赎的可能,这是2001年10月30日的一篇文章,距离出版这本书已经十年,这十年是漫长的,在陈前总身上也发生了很多改变,这种改变是不停地为稻粱谋而进行的转身,这种改变是为诗歌寻找另一种出路的奋斗,这种改变是“在忙碌浮躁的尘世中寻找那份心入自醉之的感觉”,这种改变是“在功利至上的年代里寻找那份凤凰涅槃后的甜蜜”。要甜蜜,就必须微笑,这是陈前总的逻辑命题,其实也是乐观面对生活遭遇的最基本表现。

所以“微笑”成了这十年陈前总面对生活的最有力表情,这微笑是“一个人对着漓江的笑”,是“江山装饰了我的笑脸”的笑,是见惯了“爱情哭得死去活来”之后的笑,当然更是对诗歌保持热忱的笑。行走的的江山里,有漓江、鹿寨、铜石岭,“有我们的疲惫和忧伤,也有我们的灵与魂”;行走的江山里也有那历史深处的“鬼门关”,“在我眼里,鬼门关是黑的,漆也是黑的,是包容的、深度的、醒目的、拒绝水货的、不混淆的、暧昧的,是呈现的、冷静的,等等。”行走就是一种行为艺术,对抗着现实,反叛着现实,在要闻、日常生活、爱情、人民币组合成的“曾经熟悉但又陌生的事物”背面,发现诗歌的生存。

又回归到作为一个诗人的陈前总,“南方的圭水小城里,一个叫陈前总的诗歌爱好者,诗意栖居在岭南丘陵上。”而在散文的世界里,陈前总已经成为一个诗评人,站在诗歌的对面,作观赏状,他评论、推荐漆诗歌,桂东南诗歌,他介绍陈琦、朱山坡、伍仟、天鸟、虫儿和那些为诗歌不断努力的同行者,在他们身上他看到了可贵的坚持,这是浮躁年代的精神栖居地,他用“众声喧哗”和“特立独行”来形容当下现实和他们的努力,而这些品质或许就是陈前总十多年来一路寻找的那一份“安放我们久违的笑容”。

陈前总说:“诗歌是我们的情人。”而“不追风,不媚俗,不自傲;不逐名,不求利,不自贱”是诗人的风骨和旷达,写诗十年,陈前总其实就是在寻找表达自我的方式,在热衷的口水诗中,很容易看出陈前总在文字中的寄托,这种寄托就是在诗歌和现实中找到那条中间道路,找到“久违的笑容”,所以对于陈前总来说,他对于现实并不是革命式的否定,而是汲取灵感,“理想的诗歌应是一种对现实的忠实呈现,这种现实既包括社会的现实,又包括心灵的现实,让事物回到事物中去,还原它们的丰富性和具体性。”这也就可以理解陈前总身上那种既对世俗靠近又背离的矛盾,既对中心期盼又逐渐被边缘的无奈,也就理解了笑也是一种哭,“包容着我们所有的丑与恶”的微笑是更彻骨铭心的痛苦。

除却诗歌,还原个体,《微笑着的江山》大体是这样一种思路,很明显,文本里面有着对着时间妥协的“立此存照”,尽管看到了陈前总这十多年来青春岁月里的文学梦,看到了不断的努力和诗意的栖居,但是作为一种时间轴线上的汇总,人和事、山和水、长和短、刺和箭、人和文这五辑内容使这册散文集内容过于庞杂,没有诗歌文本的《河流上的事情》来得纯粹,资料式的收录对于陈前总来说,更多是关照自己所走过的那些路,和路上看到的风景,包括乡村、诗歌、爱情,以及江山。

那封面上陈前总的微笑却一直感染着我,是的,那微笑是面对新的时间轴线的表情,也是对“诗意栖居”的乐观坚持,疲惫和忧伤包裹进了我们的灵与魂。走过,便是青春最大的财富,“愈是知道没有的东西愈去追求,骨头自然硬了。”希望从此,我们便抓到了春天的影子。

河流上的事情

编号:S29·2110904·0822
作者:陈前总
出版:宁夏人民出版社
版本:2011年6月第一版
定价:赠送
页数:184页

“更辽阔的,更浩大的,更深邃的/河流上的事情/往往比河流更辽阔的,更浩大的,更深邃……”这是封面上的一句诗,依然充满着语言的张力,我知道河流里有“梦的甬道”,有“飞翔的舞台”,就像诗歌,让我们如此热爱。《河流上的事情》收入了陈前总发表在《诗刊》《诗选刊》《青年文学》《北京文学》《星星》《诗歌月刊》《广西文学》《红豆》《绿风》《芳草》等全国各级刊物的诗歌作品100余首,同时收入了张清华、杨克、荣光启、潘大林、郁葱、非亚、木知力、吉小吉、五行缺水、青草的味道、谢勇敢等评论家、诗人和网络写手关于陈前总的诗歌的一些文字。潘大林为本书作的序《行走在朝圣路上》中说:“诗人既是诗坛的朝圣者,就会像西藏磕长头的信徒,每一下深而重的顶礼膜拜,都会在灵魂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他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精确地记录下心灵的悸动:或哀或怨,或嗔或喜,或沉思,或迷惘,或感奋,或忧伤。”


《河流上的事情》:卑微却幸福地生活着

我一直不知道,是诗歌让我对广西格外亲切,还是因为广西让我觉得距离诗歌很近,总之,关于陈前总,这两者紧密结合在了一起。八月,在我去南宁的路途中,《河流上的事情》已经寄出了,诗歌以更快的速度抵达了我,漆沙龙、北流,子非鱼,这些词语像旧年的记忆纷纷涌出,让我的广西之行完全从简单旅行变成了寻找诗歌的一次行走。

尤其是关于河流。南宁的邕江,属于珠江流域西江水系,而陈前总生活的北流,自南往北流淌的北流河也是西江支流,蜿蜒,漫长,最终水与水可以流淌在一起,就像诗歌和诗歌,也完全在一样的世界里沉浮。“我坚信,每个人心中都是有条河流的,这犹如身上的血脉,连接并支撑着我们所有的记忆和梦想。”陈前总说,而这样一条河流,在南方行走中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记忆和梦想”中,和陈前总一样,我发现活着,“总是要坚守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是的,那条河流穿过时间,穿过记忆,穿过南宁和北流,穿过写作的笔和阅读的手,又汩汩流出了我们坚守的东西,“河流上的事情”就是诗歌的事情,就是那些“更辽阔,更浩大,更深邃”的事情。

一条形而下的鱼,这是我曾经对陈前总诗歌评价的题目,说实话,我很不习惯用陈前总来代替子非鱼,我一直觉得子非鱼是一种诗歌的意象,可以轻易抵达我,轻易抵达曾经的那些诗句,但是当我拿起这本《河流上的事情》,阅读陈前总曾经和现在的诗歌,我才发现,子非鱼成为陈前总,这样的蜕变就是触摸我们心灵最软弱的地方,他一直像那只秋天的蚂蚁一样,“保持着惯有的重量和身姿/爬了二十年还爬,目光坚定”,但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发出的疑问:“是谁高大却卑微地生活着/又是谁卑微却幸福地生活着。”(《秋天的蚂蚁》),个体生命的卑微丝毫不能阻挡我们面对诗歌的欣喜。

卑微或许是包括陈前总这个名字在内的现实,这是无比低下接近大地接近尘埃的存在,是“一只花猫懒洋洋地穿过城市午后的阳光”,是“一双筷子静静搁在桌上”,是“梦中和一个人打架”,就像几年前我在《一条形而下的鱼》中对他诗歌的评价一样,他“用片段来诗意地解构。在片段中,我们总是被别人误读,总是在物质中保留一点点被强奸了的意志。生存多么世俗,但诗歌无罪。”而这种卑微感带来的是一种悄无声息的消失:“最终他们长大了,他们走了/留下一声叹息”(《大地上的婴儿》);“运草车缓缓穿过城市/走得如此慢,以至于人们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运草车穿过城市》)。在这些诗歌中,我们读到的是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的逝去,缓慢地发生制改变,谁也没有注意,却抽去了我们身体里的那些记忆。

这也是生存的残忍,这也是活着的无奈,在陈前总的诗歌里,我们很容易读到现实中的矛盾和对立,“一脚踩着恐惧/一脚踩着希望”;“用诗歌一行一行地写/用白描一笔一笔地描”(《写写那些屋檐下行走的人吧》),“屋檐下行走的人”,这个意象带着恐惧/希望、诗意/现实的双重矛盾,这些矛盾的背后是生存的边缘化,而在陈前总看来,更多是城乡二元带来的对立,在他的诗歌中,着墨最多的就是这一系列诗歌,有着浓郁的乡野情趣,却也无法摆脱现实生活带来的困境和尴尬,一头是“后滚翻、前滚翻,180度转身、360度转身”的“饥饿的大米”;是高血压的父亲、穿着层层补丁内裤的母亲、坐在高八角树上的外公、苦命的小弟、还没结婚的妹妹和踏雨远去的奶奶组成的“家族志”;是小心翼翼“挑着干粮和诗书/从新丰大村出发”的进城记;是“不轻不重刚好等于一个月工资所换硬币的重量/不贵不贱刚好等于乡下父母半年种下的半担谷”的月饼;是“我们不是什么,真的不算什么/我们是乡下进城的荔枝/我们一日色变二日味变三日全变了”的“乡下的荔枝”……“进城”这个词让人想到迁徙,想到闯入,想到隔阂,而这也成为陈前总心中的伤痛,在他的《后记》中说:“我就是怀着一种略显悲壮但又对前途充满信心的心情第一次来到了县城,来到了一个我未知的世界。”那是对乡野的眷恋,也是对城市的恐惧,是对记忆的呵护,也是对现实的叹息,而在某种意义上,城市是在远离那些河流,远离“记忆和梦想”,那里有“准时在湖滨饭店吃饭,不前也不后/不远也不近”的垃圾派诗人和所谓的先锋诗人;那里有“他离我大约一百米/却好像十万八千米”的抽烟者(《空寂寂的屋顶上一个人在抽烟》);那里也有“总算可以走在她前面”的赴死的悲剧(《两个很恩爱的人》)……无疑,这里的一切都在玷污着河流,“一个白衫少年/目光空而遥远”(《有一年,早晨的河面上飘来两只死鸭子》)。

现实的无奈,城市的侵袭,但是卑微并不一定都是弱小者的无奈逝去,这些也并不是陈前总在“进城”中所感悟的一切悲观,陈前总却在他们身上发现了那些高大的影子,无比幸福,这幸福是田野中的水稻:“她的不羁和高贵,高傲和朴素/让每一个懂得生活的人感动和珍惜”(《田野中,一株水稻》);这幸福是我所认识的次瓦:“有手,有脚,有青春和梦想”;这幸福是一个民工的幸福睡眠:“他用微微的鼾声/轻轻加入这个城市早晨的大合唱”,这幸福也是看到希望:“一个乡下进城的孩子,手执诗书/再次诗声如诵”(《玉林:云天宫》);看到温暖:“乡村的夏夜 奶奶的腿/我咬着月亮的一角甜甜入睡”(《和一只蚊子的对视注定是遗憾的事情》);也看到激情,在山顶和诗人一起“一人一瓶干了”(《幸福像花儿开放》)。总之,这幸福就是陈前总:“我说陈前总,一个孤独的男人/午夜的白光灯下,他开始和幸福/如此接近”。

生活的边缘化,并不能改变他们对待世界的温情和乐观,这或许就是陈前总在河流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诗歌,看到了向前流淌的精神,那些一直坚守的东西,只有心里长存着这些东西,才可以使自己成为王:“我就是我/刚从子宫里奔跑出来的婴儿/我要重新认识父母亲,还有那些感恩的诗行/我要重新打量天空河流,还有那些洁净的事物”(《我是国王,神也是》),

诗人非亚说陈前总似乎是个酒鬼,酒量很大,嗓门也很大,从他的诗歌中能读出那种豪气和霸气,但更多的是对于事物细致地体会,对于细节的把握,“我越来越觉得蹦极和诗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蹦极仿佛是脱离了躯壳的体验,正是他在诗歌中寻找的那份真实,那份“接近躯壳和内心,接近表原和本质”的真实,那份“更辽阔,更浩大,更深邃”的真实。这就是诗人陈前总呈现给我们的信仰:“我看见一盏神灯在远方摇曳/借着这光 我在黑夜里边走边唱/歌唱我的黑色灵魂行走在朝圣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