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1-16 鲜·雪

完全在预料之外，起床，洗漱，上路，天已经不完全是漆黑了，撑出一点白，像往常一样，这个世界看上去不那么清晰，以为是雨过之后的湿润和阴冷。却，不想，是覆盖着的雪。

薄薄一层，在车子上、阳蓬上，看上去那白是久违了的颜色，没有光泽，甚至有些不真实，一是来得太快，二是太薄反而没有了那种茫茫的感觉。不真实的雪，在这个早晨降临，多少是突然而至的。用手触摸一点，冷的，却没有传说中的感觉，仅仅是雨水的变体而已。估计应该是黎明时间下的，睡梦中会有不停的水，落下来便成了雪。像是刚刚停歇的样子，新鲜，脆弱，也因为少，鲜见的很。

似乎必须进行抒情和留念了。用手指在引擎盖上写下：2012，轻轻触动，却触到了雪的底部。数字没有暗示和隐喻，只是一个时间的纪念，记得去年那场雪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记录在雪上面。雪覆盖在大地之上，文字覆盖在雪之上，这仿佛便是一层层的秩序。2012，那首歌唱的却是2002，十年过去了，有些人已经不再那歌里，长途汽车好像不在了，只有音乐还在，今年的雪来得比以往时候都早，可是，这个冬天，却来得太迟了。

以往，或者就是去年冬天，雪却下得没完没了，整个冬天都是被覆盖的雪，旧雪和新雪覆盖在一起，而当雪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天气现象之一，也便没有了那种动人心魄的美，没被消耗德很干净了，所以有希望能还原一种雪，让雪逐渐成为瞻仰和想象的情物，再无其他。而现在雪少了，忽然又觉得世界少了一份馈赠，寂寞是因为找不到那首诗。

昨天已经很多人在微博上说，下雪了。在高速上，在家里，在山区，而我在一个抬头不见雪，只见大雨的小城，这多少是一种想象的满足，他们都在我的视线之外，却都存在于另一个现场。很少有照片，雪几乎捕捉不到，我想，这雪大概是不肯来了，蔓延开来的只是雨，翅膀被淋湿的雨，雪倒成了奢望，哪怕只一场，只要纷纷扬扬。

今天，也终于来了。却会很快消逝。拍下带有2012的照片，却忘了拿钥匙。上楼，却把下雪的消息告诉家人。还睡在床上的小五起初也是不相信，后来我打开窗户，把小五从床上抱起，接近窗台，让他看见仅剩的雪。只有那么一点，而且慢慢地在消融，小五也是兴奋的。见到了雪，仿佛就见到了自己全部的童趣，全部的希望，在他的世界里，雪代表着一种记忆，代表着寻找和收获，在他成长之中，有关雪的场景都是充满着快乐。

风从窗户外吹来，小五也不觉得冷。看完雪，把他抱回被窝。我则继续出门，看着车上的雪，像又少了很多，那上面的2012也慢慢破碎了下来。路上，雪似乎还在一点点地下着，但几乎看不到雪花的模样，后来竟也变成了雪粒子，最后再看，完全是一场戏淅淅沥沥的雨。仅剩的，只有引擎盖角落里还残存的雪，看上去，像即将消逝的可怜的精灵，命中注定。

只是匆匆一瞥，2012早就消融了，变成了水，没有了痕迹，雪像是从来没有来过，后来，还是很多的传说，在微博上，很多人说着这一场雪，说着那遥远的地方都是漫天飞舞的雪，厚实，浪漫，纯洁。在我读来，也都是一场想象，一点一点飘下来，一点一点覆盖，一点一点积淀，最后又一点一点融化，一点一点消逝，不留痕迹，连2012也最后死了。

却是小年，腊月二十三，祭灶、扫尘、吃灶糖的日子，这习俗在这城里，似乎是不存在的，连同这2012年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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