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17 乱窜互叠的场景

我最终发现,我精神的混乱是神圣的。
                                    ——兰波《妄想狂》

不是末日,那些小说里的句子只可以引用却不能当真,而当风穿过了身体的时候,一个季节的转身才会最后完成,留下的那道伤痕,从头顶上开始,依次经过脸、后背、四肢,最后在某一处分叉的地方消失,空空如也的终点,其实容不下那些说过了几百遍接近腐烂的内容。

而身体的打开比意识更难。它一直封闭在那里,一直居于陌生的角落。从十月的阳光洒下来开始,这个季节就不大能容得下灰尘和阴霾,一览无余的晴朗,极好的抒情诗,一开始就写在第一张日历上,从此所有的笔画都新鲜而持久,慢慢延伸到白昼,优聪白粥延伸到黑夜,如此的单纯,如此的简洁。可是阳光下,不变的天气并不会带来不变的心情,有一些东西存在,从来就是混乱的,从来就是排斥你的,而你会把它看成是你必经的道路,走上去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只在那个边缘地带。

所谓角落的生存法则,其实并未涉及本体。一样会留取一段时间用来午睡,在一个不被开放的办公室里,用窗帘遮挡阳光,想换回一个人的空间,像黑暗降临时独自亮着的灯——只有自己还在那里平稳地呼吸。那就这样了,不去理睬那些随时可以打碎梦境的东西,把自己抛向一个遥远的虚空中,不被打扰,自娱自乐。角落里的想法,只是一个午睡的时间,而等到季节转身,那些夏天的阳光消失的时候,角落终究是被一方被照耀的独立王国,阳光一再饮用,便再无逃脱的可能了。

没完没了的混乱,从打开门打开窗打开阳光的时候开始,他们一定忽视了角落里的那个破碎的梦,一定假设夏天一去不复返,也一定在自己设定的场景中看到了别人的邪恶。一定的一定,没有悬念,按照这样的步骤和计划,按照白昼和黑夜的秩序,按照春夏秋冬的更替,以及按照来之后的去和去之后的再去的规律,越来越多的人走向远方,走向乱窜互叠的场景,走向一次次的引用,走向没有角落的宽敞大道上。所谓端坐在那里,只是很没有悬念地把自己变成一种被风穿过却不知道疼痛的人。

起风了,真的刮起了大风,第一次开始席卷树叶,开始叫醒沉睡的午后。入秋之后的第一场冷空气,其实司空见怪,它来自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运用陌生的行走方向,然后就是一击,沉痛的一击,穿过身体,疼痛开始于那些忽视的词语,扰乱了头绪。“头发乱了”,那也是一次引用,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次文艺青年式的表达中,那一些穿乱的头发是一双手穿不过去的障碍,从此就在那里就在风中,一直乱着,一直要到第二年大地解冻万物复苏的时候。

可是在这之前,一切的意外都在风中发生,见证死亡或者混乱,甚至就在一片明媚的阳光照耀下。走廊上的那只鸟,匍匐的样子,胸脯紧贴着地面,没有动静没有叫喊,它死了。死因不详,大约和穿过身体的风有关,一刻不减的疼痛传遍大地,而这鸟分明是进行了一次赴死的行为艺术,迎接那些早被引用却力量强大的风。秋天来了,大风来了,身体只能逃避和躲藏,鸟的传说来自于那本没有烧掉的辞书,翻开来的第一页上写着:“我们永远无法得知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因为,只在尘世上走一遭,我们既不能和前世相比,也无法对来世加以完善。”

死不是轻盈的终结。鸟的身体重重地压着大地,喘不过气来。而幻化成的风早已经是另一种引用了。时间太老了没有死的诱惑,那只鸟凭空成了牺牲品。而在最后的悼念中,伟大的鸟成全了一个交叠而安详的时代,在某一年的春天,过去的春天,它正忙着孵化自己的孩子,忙着憧憬不远的光景。只是太突然了,走廊里的场景看起来就宛如末日一刻。

那旗子终于降了下来,鲜艳的风招摇而过,一种象征开始的季节,真的没有末日的意义,像阳光一样,在这看起来乱窜互叠的场景里,有很多激情和友善,有很多温暖和快乐,有很多收获和安慰。掌声或者微笑,一切都为了发现那些神圣的混乱,发现走廊里该有的脚步,很平稳很富有节奏地走过,不像风的样子,就留在走廊上了,脚印,一步一步走向另一个房间,走向另一个季节。

可是,却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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