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03 视而不见
对一切视而不见 看得见一号字
大千世界想当然可以 这个秋天
灰尘在尖叫 我虚构着某种叫做
秋天的东西
——于坚:老花眼镜
想当然的东西,可以视而不见,但并一定是真理,是必然的那个部分。而现在不是秋天,也没有可以虚构的秋天的东西,炎炎夏日,在闷热和烦躁中,似乎连虚构也没有任何欲望,眼睁睁地被隔在另一个世界里。
这是写照。但是小五去学校的时候,还没有关于眼睛的诗歌,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早上的日光过于毒辣,但是还是能清楚地看见汽车、房子、白云,还有远方的道路。不是每天都这样,而是每天都不是这样,独一无二的早晨,独一无二的夏天,独一无二的暑假。
小五去学校,是关于一个学期的结束,也是新的开始。总是有一种站在中间的感觉,可以回首也可以眺望,而中间隔着一个暑假,似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有大把大把的独一无二。但是这中间地带还是带有某种视而不见、模糊的东西。接小五的时候,学校门口都是发放暑假培训班的资料的人,印刷精美,介绍热情,当然上面列举的各类效果也明显,仿佛这是必经的通道,仿佛这是成功的起点。
但是,我没有拿,哪怕是其中一份,哪怕是以观望的心态。我的方向和他们错开着,并不是要拒绝这样的诱惑,只是因为对某种虚构的东西可以偶尔视而不见。近中午小五出校门,一身的校服让人感觉时间并没有流逝多少,而那些独一无二被打开的世界,到底会将小五带向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放暑假的典礼,除了再一次从小五口中通报考试情况,另外就是对于未知暑假的迷惘。这迷惘当然是没一个学期结束时的状态,日光强烈,天气炎热,想着面前必须到来的东西,也唯有本能地用手去遮挡一下。
不是虚构了,一切都很真实,连空气都有一种可以触摸的感觉。小五在右我在左,牵着手,说着不着边际、遥远的暑假,说着更为遥远的下学期,也说着模糊的一些计划,仿佛灰尘慢慢堆积在上面,“灰尘在尖叫”的时候,模糊就是我们看不见的那些东西。戴着的眼镜之外,是大千世界,是一两片落叶,是73级台阶,也是虚构的某一些场景。
我甚至开始责怪这副眼镜,本来是清晰的,昨晚刚刚被自己折断,不小心折断,所以临时戴了这副眼镜,度数偏低,模糊一片。世界大约就是以这样我们并不能改变的方式呈现,一副眼镜是我们接触世界的方式,可是,它不是全部,它带着虚构的意义——甚至,摘掉的时候,真的就是“对一切视而不见”。所以有了灰色的天灰色的街道灰色的风,以及灰色的暑假,小五的暑假,未知的暑假。
我说过没有可以虚构的秋天的东西,秋天是不存在的,在秋天到来之前是盛夏,是充满刺眼的阳光和炎热的温度的盛夏,是可以躲进空调间的盛夏,但是这盛夏已经早就被虚构了,早就成为了没有看见的一部分。很多场景很多大千世界的存在,其实都和小五无关,他只是背着书包的小孩,他只是幻想扔掉书包的小孩,走在我的身边,他就没有了成人世界的那些想法,甚至在小区的一次争吵声中,他对准备下楼看热闹的我说:爸爸,你不要和他们打起来。
观望,怎么可能卷进争吵呢?我在小五的担心和虚构中下楼,那些人群都是陌生的,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只是站在一旁,听不清他们争论着什么,也无法还原整个事态的经过,这是嘈杂的成人世界,这是有关利益和成人世界,不走进去只是旁观,但是已经成为了现实的一部分,和自己无关的现实随时都在发生,可是“对一切视而不见”已经和真实无关,我又和小五想象的一样,用模糊的眼镜观察一切,但一无所获,最后无聊地上楼,打开电扇,用看得见的风驱赶清清楚楚的炎热。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1565]
思前: 新生·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