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04首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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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出门,因为我有事:一只昆虫在等我治病。我乐于
睁大眼睛观察它身体的各个面:它有棱有角,出人意料,像柏树果子。
或者我与呈现蓝色脉纹的石头有个联姻:而你们也同样
让我坐在两膝的友情之中。
    ——圣-琼·佩斯《颂歌》

出门,是满满一袋子的起居物品,是鼓鼓囊囊的生活用品,是电脑和图书,手上拿的,背上背的,还有放在车子后备箱的,一切都在捆扎整理之后开启了出门之路:70余公里的距离,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连接起家和学校这两端,也连接起暑假和新学期两个时间段——出发是起点,也是终点,是结束,也是开始。

往前溯,整整三个月前,是高考到来的某种不安,噼啪、淅沥、滴答,不绝组成的故事是“雨水敲打地面是唯一的故事”,如果撇开这个和雨有关湿漉漉的故事,高中的最后暑假上演的是“高考四部曲”:从参加高考分数发布,从志愿填报到录取通知书送达。高考四部曲就是走向完结的整个过程,而其实,从结束到新的开始,四部曲还应加上最后一部:学校报道,只有完成这一部,一切才在最后归零中开始新的一天。三个月,不到一白天,几乎就是在疫情反复的现实和传闻中度过,所以没有暑期游,即使最近的本地执行,也完全取消了——这是没有出门的毕业季,在辞旧迎新一个人的房间里,躲避着史上最漫长的高温期,实践着三天晒网的减肥计划,编写了为下一届考生准备的复习资料……

四部曲变成五部曲,五部曲终于走向出门的最后一章,暑假关闭了,空闲终止了,出门也终于有事了,只不过谁来观察那只昆虫“身体的各个面”?谁安坐在两膝的友情之中?听到的是柏树果子啪的一声落下,时间便入秋了,只是台风到来之前是风雨满城的预兆,压下来,仿佛大事件即将发生。但是风起劲地摇动树叶,雨还是没有拼命砸下来,抬起头,即使云层压得那么低,但台风的影响还是慢慢减弱了。一处被撑开来的空,另一处则是围拢起来的满:在生活区的几个入口处,都是护送来的家长,都是排队进入的新生,戴着口罩,亮出绿码,这早已是一种习惯,而家长不允许进入的制度,让整个交接的仪式简单而直接:红马甲的志愿者过来,一对一完成服务,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这是属于小五的进入一刻,就像柏树果子啪的一声,清脆地完成了进入的过程,隔着伸缩门,隔着攒动的人头,望见的是几乎一样的宿舍楼,四幢、北楼,六层,似乎都在遥望中变成了一种想象。沿着人来人往还热闹的马路行走,其实早就观察不到那只有棱有角的昆虫,出门的时刻也已经关上了大门,只是经过那个公园时,看见了照壁上写着的“日出青木”四个字,不知出于什么典故,只在门口徜徉,园林的风格,碧波荡漾,绿树环绕,白墙黑瓦,小桥流水,据说里面是一个西式餐厅,又返身出来,是闹中取静也好,是静谧相协也罢,出门而返身,是一种过程的结束,便也是另一个漫长时间的开启。

柏树果子啪的一声掉下来,声音振起的仿佛是时间的尘埃:那年曾经是我,结束了一段时光,开启了一个新的起点——29周年还差10天,两个时代契合着几乎同一个场景:带着懵懂,带着向往,带着对旧时代的告别,带着对新时刻的新奇,走进去,迎向人生的另一个刻度:1舍北107的六人宿舍,第一堂的哲学课,第一节语文课关于《故乡》的写作……往事一下子涌上来,一切历历在目。29年前的出门,29年前的进入,29年前的开始,到底意味着什么?而29年之后呢?从“浙理”开始迈步,又将带入那一种人生的可能,又将划出怎样的人生轨迹?

也许只是一次出门,只是一个开始,只是寄出了一张普通的“首日封”,一滴雨啪的一声掉落下来,整个城市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地发生着它的故事。

昨夜的雨只是湿了昨日

日出青木,秋天大约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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