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7-10 彼何人斯

“我放羊”大致是说,时间过得太快,怕自己丢失得太多了。原话是:“由于每天找到的自己都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自己,于是,开始腻了,所以,考虑是否让自己有变化一点。”这是一个以假如和否则开始的话题,他在暑假放假的那一边,我在QQ这边,隔着很远的距离,像是前几日刚说到的那个有些矫情的“遥远的青春”。

其实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聊天,突然闯进来的感觉。而更久远的是他的样子,毕业之后,结婚之后,基本上没有过相聚,所以以前那个肥胖得有些可爱的形象似乎再也找不到了。他还说是时光改变了许多,比如外形,比如身体,比如目光。“生命短暂,光阴太快,原本想做的事情要赶紧做,否则,一下就老了,无法实现了。”这是加假如和否则之后的第二层意思,是必须。承前启后,对于有些陌生的QQ名,以及那个恍惚得有些记不起细节的同学,多少是有些共同的感叹。

主题似乎永远是我在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以及我要做什么。所以目光是向远方的,更远的远方,不是QQ的隔绝,不是青春的记忆,是在一个未曾到达的目标里。比如西藏。过来人和向往者,对话似乎也变成现实和虚构之间的对话。“我放羊”的名字也让我有一种自逐和被逐的味道,自逐是要改变什么,而被逐是因为时光里被改变了许多,改变是陌生的,甚至是自己也找不到自己了,所以自逐在某一个意义上也是自我寻找,寻找那个叫“我”的人。

无关乎人称,只是在陌生的未来,都有把自己遗忘的可能。西藏似乎能够找到一些想要的东西,但那也是虚幻之境,那里即使能映照出和现实不一样的自己,也是带着许多不真实的色彩。所以远方更远,是必须要抵达的方向,就像遥远的青春,遥远的时间。

触动的东西里自然有自己的感怀,仿佛就是“彼何人斯”的那一句自问:究竟那是什么人?是什么人的疑问是来自非现实的,那情境里有“一片雪花转成两片雪花”的无奈,也有“我的光阴嫁给了一个影子”的苦闷,但是不认识的人总在那里,总在我们面前,开门会遇到,镜子里会看到,在自己的诗歌里也能读到,所以处处都是不设防的自己,不设防的另一个“我”。

我们有时也背靠着背,韶华流水
我抚平你额上的皱纹,手掌因编织
而温暖;你和我本来是一件东西
享受另一件东西;纸窗、星宿和锅
谁使眼睛昏花
         ——张枣《何人斯》

QQ在对面,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只有忽然回头才会冒出一句:“究竟那是什么人?”背靠着背,面对着面,本来是“一件东西享受另一件东西”,而现在是一件东西遗忘另一件东西,距离太短日日相伴,有时候以为自己就是那个自己,其实在时间的河流里,没有什么东西是应该熟视无睹的,陌生是距离,是把自己交给了另一个可以观望的自己。

比如,影子。文字一直在周围,也是慢慢融入了时间,而现实里的所有遭遇都像是没有波澜和细节的存在,所以即使胖了几斤,即使改变了行走的方式,即使剃短了头发,最终还是要把我和我之间的距离收回,似乎认出自己才能让人感到安全,才能有一种被认同的感觉。“你逃也逃不脱,你在哪儿休息”,而最后如果是“你是哪一个,我继续等着我”的坚持,那么看见消逝的那些东西又何足挂齿,又怎么会有韶华流尽的感慨?究竟那是什么人,不要经常提问,如果这个问题最后变成了审视的一种习惯,那么那种突兀感也就不会存在了,遗忘到死。

彼何人斯,最好我不是我,最好那些韶华都是留在纸上的一滴墨水,写不下更多只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找到自己,只不过“我”一直是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而存在。

PS:题图为贺祖斌油画《镜中人》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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