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7-10 《革命前夕的录音日记》:我们要用微笑面对
七天七天七天再给我七天
七天七天也可以到永远
——卢广仲《七天》
革命,录音,日记,再加上“台湾”的地域标记,我以为记录的必定是一个政治事件,一场生死斗争,一段隐秘历史。但是当这样的想象遇见一个年轻的蘑菇头青年,一首关于生命意义的歌曲的时候,便有一种对于陌生和无知的嘲讽。是的,不认识卢广仲,没有听过他的音乐,一切都变成了空白意义上的误读,没有血雨腥风,没有明争暗斗,没有你死我活,完全是和平,完全是现实,完全是生活,完全是关于理想、生命、音乐和快乐的诠释。
获得过2005年台湾国立政治大学金旋奖、2005年淡江大学金韶奖独唱组冠军、2009年台湾金曲奖最佳新人奖,发行过100种生活、早安晨之美、无敌铁金刚、我爱你,对于卢广仲来说,这是他行走在音乐上里的脚印,这是他在创作中得到的荣誉。但是何来革命?在2009年9月16日专辑《七天》试音大会上,面对歌迷,他提到过“革命”:“这是筹备一年制作三个月的专辑,期待在以后的革命路上看到各位,希望一起踏出下一步。”这是卢广仲“想为人类做一点事情”的心声,当制作了三个月的专辑得以完成,当大批歌迷疯狂地试听他的音乐,对于卢广仲来说,就像是一次蜕变的革命,终于取得了阶段性胜利。是的,在还未走上舞台的时候,他就听着自己音乐的旋律,在后台手舞足蹈,仿佛是一种沉浸在音乐中的亢奋,这种“自我状态”何尝不是一种战斗胜利后的兴奋,何尝不是对于革命意义的身体表达?
| 导演: 卢广仲 / 風和日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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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而感悟,感悟而音乐,音乐而生命,仿佛是一个被连接在一起的共同体,而那个蓬勃的蘑菇、大得出奇的眼镜,被卢广仲恶搞为“像被公车碾过一般”的身体部分,也成为他音乐生命里的一种形象标识。而在这场和生命有关的车祸发生六年之后,卢广仲荣获了新城国语力颁奖,新城国语力男新人王、新城国语力创作歌手的荣誉,也开始专注于制作名为《七天》的专辑。“当初神用七天创造了世界,‘七天’是创造,是你我共同的生活循环节奏。爱情和人际关系就是创造你要付出、要关心、要离开,都是自己的选择,也因此产生不同的生活样貌。”这是卢广仲对于《七天》的释义,七天是关于世界的创造,是关于生命的诞生,是关于生活的开始,实际上,七天就是一场革命,一场关于音乐的革命,关于生命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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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前夕的录音日记》海报 |
记录《七天》的制作过程,也就是记录一场有关生命意义的革命的过程。不管是素材的积累,还是歌词的创作,不管是试音,还是编曲,对于这一个团队来说,其实都充满着艰辛,充满着身体和心理的劳累。“像回到起义现场。”这是卢广仲对于这一过程的概括,一首歌只能唱三次,便感觉到“好累”;在录音棚里,大家拍手打节拍,双手甚至拍得通红,“像被惩罚了。”还差三四首歌的歌词,卢广仲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苦心创作:而当那一场莫拉克的台风袭击台湾南部的时候,卢广仲也没有时间回家去看看,只是在从香港回来的途中听说了台风造成的灾害;而在创作中卢广仲还要坚持长跑锻炼,这似乎也是对于身体的一种保护,以致在跑完之后饿得要命的他连吃了四分早餐……
即时通讯工具上记录着创作团队制作专辑的进度条,从10%到25%到50%再到75%,一天一天过去,而对于他们来说,在劳累、艰辛之外,却实实在在是一种坚持后的收获,是一种快乐的参与。小虎说:我们要做八十分,八十分的唱片就已经好了。而卢广仲说:“我们要做一百分的。”一百分就是圆满,就是完美,所以从3月制作开始,卢广仲就说,“有一种笑傲江湖的感觉。”“笑傲江湖”是一种自信的态度,也是一种快乐的哲学,所以在整个漫长的制作过程中,其实看不到他们的劳累,看不到他们的艰辛,看不到他们的痛苦,反而是满溢的笑,卢广仲用扇子敲打着头和手模仿者节拍,他在笑;两个人调试的时候,按着按钮的时候,他们在笑;在录音棚里一起打节拍的时候,他们也在笑;他们说“好音乐,有乐器,没歌词”的时候,他们还在笑;在对着台下的学生唱起《Oh Yeah》的时候,他仍然在笑……
几乎每一个场景里,他都在笑,他们都在笑,而对于这样的笑,纪录片引用的名言里,也都处处传达出一种生命的意义,无论是歌德的“人人都在生活,但只有少数人熟悉生活,只要你能抓住它,他就会饶有趣味。”还是荣格的“刹那间,我获得一种势不可挡的印象,觉得自己刚从浓密的云层中探出头来。”无论是泰戈尔的“小草啊,你的步伐虽小,但你拥有你脚下的土地。”还是托尔斯泰的“我心里感到一种快乐的骚动,一种想行动的欲望,这是真正快乐的症状。”都是对于这一种状态的诠释,饶有趣味、势不可挡、拥有土地、快乐的骚动,其实不光是体味到生命的意义,体味到活着的激情,体味着笑带来的美好,其实也表达着一种不放弃的力量,一种孤独却强大的力量,内心总会有一种欲望,只有行动,只有出发,才能看见风景,才能抵达目标,才能收获成功。
当制作完成卢广仲回到家里的时候,其实家已经遭受了台风的侵袭,只不过当初父母也是不愿让他知道,免得他伤心。而回来之后,细心的母亲发现卢广仲瘦了不少,而且还指出歌词中的“无身”应该是“无心”,父亲则安排了卢广仲乘坐高铁到姑妈家游玩,一家人也是相互理解,其乐融融,卢广仲也拨弄着吉他唱起了抒情歌,让全家人一起感受那种快乐,感受内心的欲望和强大的力量。“某样东西在我的灵魂内骚动/狂热或遗忘的羽翼/我摸索自己的路/为了诠释那股/烈火/我写下了第一行微弱的诗句。”引用聂鲁达的诗歌,对于卢广仲来说,也是为了将灵魂内的骚动转变成一股烈火的燃烧,那是属于自己的路,属于自己的诗,也是属于所有人的生命意义。
七天,是生命的开始,而对于卢广仲来说,对于生命的的体悟已并不只是在宗教意义上,车祸而来的伤痛,创作历程中的艰辛,都在那音乐的世界里转变为一种无可替代的力量,这是梦想,这是革命,这是快乐,在制作过程中,卢广仲度过了自己24岁的生日,imac基金的礼物,朋友的祝福,欢乐的聚会,让卢广仲收获了成长中的快乐,那一个生日,他依旧是微笑,是激情,甚至是喝醉酒后的狂吐,从策划到创作,从演唱到制作,对于这一专辑的制作何尝不是一种成长?而从最后的试音大会,到美国母带的完成,再到之后10月30日的专辑发行,直至当年岁末的台北最high跨年演唱会,2009年的卢广仲也是收获了人生中革命的胜利。
“他把梦想加上这些一滴不剩的随著音符,入侵并破坏身体的静止惯性,让你也不自觉得只想继续往前奔跑……”这是卢广仲对于专辑的注解,七天是开始,却也是永远,音乐是生命的诠释,生命是音乐的力量,没有听过他的歌,却也在一种革命之路上感受着那一份快乐,所以即使是陌生,即使有着误解,但是在对于生命意义的理解上,却是一样的方向,所以在几乎是应景的这一天,在看完《革命前夕的录音日记》的时候,提前四天也可以对这个留着蘑菇头满是笑脸的30岁音乐人说一句:“Happy Birth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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