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2-04 在岸上行走

隔着时间,终于换了场景,此时此刻已在昨天,猝然醒来,发现每一种姿势都对应一个开始,每一行脚步都为了走出困囿,即使艰难,即使不便,也必须用身体完成整个过程。

“我在岸上行走。这和过去在岸上走动不一样。”波浪是从荒无人烟的地方拍打起来的,然后像是唤醒在岸边迷途的人。睁开眼,是另一个世界,清晰的世界,真实的世界,存在的世界。经过的那个黑夜终于像“灰色海鸥”一样远去,“一个溺水的人,抱怨这巨大的寒冷,/从大海中爬起。”在这个被注明为冬季的日子,醒来其实是历险之后新的抵达,岸上的故事在灯火亮起的时候再次开启,然后慢慢走出大海的寒冷,慢慢迎接站立的命运,那一束光的后面,是重新拾起的力量,走着走着,便打开了一扇透出光线的门。

那些声音,那些目光,都带着重新醒来的痕迹,世界被布置成一个关于我的场景,所有关于梦境的回忆,关于过去的叙说,都已经翻过了新的一页,仿佛发生在遥远的昨天,仿佛不再以寒冷的方式回来。首先是横卧在狭小的床上,向上的目光看见那一片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灯光,白色的空气,单调的色彩是整个世界最直接的呈现,但毕竟那白色的后面在慢慢沉淀疼痛,慢慢过滤不安。身体以一种固有的方式回来,只要是回来了,即使是留下了伤口,即使再也无法复原,也还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不可分割、必须拥抱的身体。

只是,一定有着另外的影子。当从狭小的床上坐起,当目光从白色的世界收回,影子便也成长起来。侧身,仿佛是一个仪式,站起,是另一个仪式,变换了必须变换的姿势,也就意味着要把自己带向一个更广阔的场景。其实,站起身来是一个艰难的动作,但是当脱离那张床,脱离白色的笼罩,脱离狭小的房间,迈开步子行走在和身体有关的叙事中,第一次把影子当成了另一个自己。阳光其实盛开在外面,有影子的故事也应该在外面,但是当自己挪动身体,当自己完成仪式,影子真的像是一种支撑,在身后画出一条行走的轨迹。

转弯,或者来回,向东,或者向西,其实无关方向,所有的目标都在前面,都在行走必须抵达的前方。小小的一步,提脚,迈开,放下,都像是经历了漫长的过程,但终于是完成了整个过程,终于可以丈量和远处的距离。身体在移动,影子在移动,“你在黑暗里也能听到它们拖地的脚步”,脚步是活的,影子是活的,每一次都在接近目标,每一次都为了定义自己。那通道其实是封闭而狭小,走过去就是关闭的门,就是坚硬的墙,就是终点,但是转身而去的时候,又是一个新的起点,新的道路,新的方向——终点,永远不在设置好的地方,在身体和影子支撑的行走中,终点在远处,在更远处。

脚步在重复,十几米的距离,是完全用脚步丈量的距离,而身体,在影子的移动中,完成了一个醒来的过程,即使还要躺在狭小的床,即使还要看见白色的世界,毕竟,身体在影子的支撑中完成了新的定义:“我在岸上行走。这和过去在岸上走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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