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2-04 星期五的白名单
字母在我眼前跳动。我是谁呢?
——帕·莫迪亚诺《暗铺街》
不仅是字母,在眼前跳动的还有数字,关于时间的数字,关于序列的数字,关于日期的数字。跳动,然后模糊,然后隐匿,然后消失,最后幻化成一个不能绕过却像是走在虚空里的概念,一下子就没有了存在感,所有被支撑起来的字母和数字,都在这样一种变故中远离秩序。
11月的末端,或者12月的初始,其实是一种自然行进的时间序列,不需要刻意地跨过去,也不能坚决地返回来,它总在某一个节点里延伸到另一个段落,从此像是无限。但是在被改变的节奏中,看见的并非是全新的开始。停一停,然后继续走,不如按照统一的步伐走向毫无阻挡的现在时。只是,在那个“看见世界”的门被紧紧关闭而成为历史的时候,走过去却像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时间变形,空间变形,甚至伸出手来,摸到的还是自己另一只冰冷的手,仿佛已在别处,仿佛活在隔世。
是的,这是12月的第一周,这是第一周的星期五,在这个由早晨、中午、黄昏和夜晚组成的日子里,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符号,关于书写,关于叙述,关于看见,都在那个已经结束的年度标签面前丧失了所有的意义。而且再无法把文字、图片传送到一个计划的序列里。曾经畅通的门也已经关上了,我在这边焦虑地度过这样的星期五,字母和数字却在那边以一种死亡的方式沉寂,最后成为一种阻隔,无法跨越,无法修改,无法印证,无法删除。
我是谁,其实是一个不留在时间里的疑问,而当字母和数字只是以跳动的方式回应着星期五,我仿佛就看见了那一道禁令。打得开的网站,却在一个字母的命令里走向封闭的门,我轻叩,我重击,却始终只有沉闷而跌落在无限未知里的声音。一次事故,可以解释为一种技术上的设置,也可以解读为一种行为方式的落后,只是猝然而至,没有任何准备,就把“我是谁”的疑问放大到时间之外。是的,这是一个关于时间的进程,是关于叙述的应用,是关于自我的操纵,是关于符码的配置,但像是一个纯粹的寓言,在大门的这一边成为阻止的象征。
黑名单一般,在系统里,在规则中,在字母里,在数字中。警告是一种变更,它杜绝像以往一样的访问;阻止是一种攻击,它指向一种违规的现实;而时间,无非也是一种可疑的现在。但是在应用、规则、程序和进程里,是否可以开启另一种时间,另一串字母,另一些数字?或者是另一个我?黑名单的对立面,是白名单,就像门的对面是钥匙。在星期五,一切已经走向被阻止的终点,不如转向,不如掉头,不如重新加载。而我,无非是变换了方向,把所有紧闭的大门都放在身后,在分叉的道路上再次寻找一个可以书写的理由,一个存在的时间,一个授权的路标。
黑和白,关闭和开合,阻止和重启,在对应的矛盾中,总是需要一种新的字母和数字,总是需要新的命名,总是需要新的规则,总是需要转身的力量。只是即使有危险,即使有变更,即使有“我是谁”的疑问,也并非是将自己的所有时间和空间都置换成一种不见的理由,跳动的星期五,它复活在周末的序列里,而在这个时间最终消失之后,新的一天是黑夜之后的一天,是迎来白昼的一天——打开门,又会重新看见一个自我的世界,又会书写新的文字,又会在冰冷的冬季学会温暖“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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