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1-05 我如何设置一个开场
亚美尼亚的讲述者们爱用的一个开场白是“有和没有之间,有一个男孩”。
——安吉拉·卡特
有和没有,不像是进入未知时间的暗语,它甚至在消除了神秘之后,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故事开头:“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前,不管是有,还是没有,都很清晰地写在过去的日历上,不是童话,不是传说,距离太远只需要一个不知是谁的男孩,把你的一切都拉向变体的曾经。
所以,在2014年的末尾,关上大门之前,有很多东西是会满满地带进很久很久以前的框架里,不管是计划之内的命题作文,还是计划之外的自由发挥,都变得丰富起来。年终盘点,或者历数大事记,整理档案,或者总结陈词,都要为过去的一切画上一个标志性的符号。叙事2014是关于肉体的,笔记2014是关于阅读、电影和行走的,而更多的2014已经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的本文里,按照时间的顺序被装订成册,或者不满意,或者有遗憾,但至少是完整的。
但是翻开新的一页,翻开新的有和没有之间,似乎就是一个空白页面。男孩是在成长的男孩,还是面对这镜头,背靠着标志,拍下每年的第一张成长照片。这是计划,单一的计划,而在更漫长而无知的未来,在无数个日子会变成今天的叙事里,设置一个开场却变得困难多多。相对于末尾的热闹相比,开场总显得空泛而矫情。每一天都被标注了时间,每一天却是一幅面孔,一种心情,一个单一的自己。
是的,迎来第一个日出,打开第一本图书,写下第一篇博客,度过第一个夜晚,“第一”总是一个单数,总是一个“有”,而在由无数次的第一次组成的日子里,它们必定会变成复数,复数的文,复数的书,复数的酒,复数的行走和复数的身体。即使如碎片一般,即使是简单的堆叠,也还是要设置一个从单数过渡到复数的入口,让没有变成有,让有变成“更有”。现在和明天,现实和计划,其实是显性和隐性,是看见和藏匿。大叙事里的开场,却以一种猝不及防和诡异的方式降临,踩踏、大火、塌陷,它们像是被拉开帷幕的悲剧演出,也像是对于还未完整抵达整体的一种预示。
似乎在个体的叙事里,开场必须是隐约的计划,词语和词语,文本和文本,以及影像和影像,谁还能从这固定的模式中走出那意外的一步?其实,很远很远的未来,就是很久很久的以前,就是在被装订成册的过去的继续,所以设置一个开场,紧紧意味着朝着不篡改的轨迹前行。于是,书又被一本一本堆放在随手可拿的范围里,曾经有之的,或者新消费的,只有在打开的时候,才是有意义的。于是,电影世界里还是会冒出一两个计划,经典没有走完,新的主题必须开启,它们或者叫做纪录片电影,在真实的故事里抵达生存的本质。于是,博客还需要维护,还需要用很认真的方式去告诉自己活着的状态,别无他人的生存,是为了安心打开自己不被异化的思想。于是,眼睛望着窗外无穷的世界,然后靠着自己的双脚开始真切的行走。于是,或者还有诗歌,还有小说。
于是,要坦然面对,于是,能处惊不乱,那么多的改变,那么深的解构,那么大的否定,那些有和没有,终归会成为现实的一部分,而在现实之上,在开场之后,还是会听见一个真实的讲述者会穿越未抵达的时间,做一次在身体之内的观望,自设的风景有时候是一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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