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6-21 时光迢迢地成为影子
春天来了,要请父亲回到
我们中间来
——谷禾《父亲回到我们中间》
起初是有阳光的,被预报的雨始终以一种悬停的姿态出现在并不具体的日子里,像是和自己无关的虚幻,即使滴答作响,也只是写在小说深处的一个不安分的句子。春天其实早就远去了,而夏天迟迟没有到来,在季节的虚空之处,任何的预言都缺少现实意义。只是在日升日落,云卷云舒的变化中,看见时光迢迢划过的那一个意象。
所以一定是被忽略了。阳光很好,甚至有一种春暖花开的诱惑,只是不在被阳光抚摸的外面,是如何也不能做一次阴霾终结之后的抒情。关着的门,或者关着的窗,不打开通向外部的那条通道,所以独立有时候意味着封闭,自我意味着隔绝,乃至真正看见一道阳光透进来,变成了一种抒情的象征,一种必须抵达的意义。站在目光所能及的窗口,是看见被照耀的世界,也看见留下一道影子的现实。如此有力,却又是如此强势,如此强烈,却又是如此霸道,甚至开始偏离,开始闪躲,开始用纪念的方式接近一部小说。
那只是一部旧稿而已,“时光迢迢地成为一种象征。”在已经被翻开的故事里,时间不代表着成长,就像阳光不代表着春天,只是打开了和心情有关的门,却总不是回到我们中间的那扇门,“这些门的另一边,通往世界各处不同的小孩的不同房间里,但是门的这一边,它们被集中并置在同一个空间。”在同一个空间里,有着许多被戏仿的游戏,也有着许多内部的门,当那些门被打开,它只是通向不同的房间,那些在不同房间的小孩,都参与了不同的游戏,只是再无可能,在作为整体而没有出口的空间里,可以把异样的游戏整合成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
内部的拟造,仿佛是天生就存在的一种结构,只是在“任意门”被打开的世界里,通往各处的通道里已经布满了影子,那些先期落下的雨水也好,那些后面投射进来的阳光也罢,都趋向于一种不再更改的结构主义里,春天,或者夏天,在错落而无标志的成长简史里,出去和回来都是一个相同的过程,都看见相同的人,都被定义被相同的事件。没有异议的世界里,其实没有曲折,没有变化,没有逆袭,一切都是自我幻化而成的虚境,而那些时间,也脱离了必要的意义,在无波折的轨道上滑向可及的远方。
但是,却留下了深深的轨迹,一种叙事是无关原因和结果的,一种游戏是无关胜利和失败的,就像任意门,从来都不为你打开通向外界的通道,只是在伸手推拉的一瞬间,在用力证明自己存在的现实中,是会留下一些伤痛的。红色血印,刻在皮肤的某个表面,像雨水的渗滴,也像阳光的炙烤,看上去是微微的疼痛,却成为影子永久的标记,像一部旧稿里已经写过的那个词语,其实是有着被忽视的锋芒,以为是细小的伤害,却可能成为一个象征,在时光迢迢的岁月里,最终无法根除而成为一个永远的阴影。
可是,外面的阳光温暖如春有什么用?杯子盛满饥渴的水有什么用?一部小说读出不敢说话的惊恐有什么用?回到我们中间的称呼其实是被割裂成两种人生,一个是远处无声的凝望,另一个是近处闻见的呵斥,一个是无门的问候,另一个是任意门的关闭,一个是“我之父”,另一个是“父之我”,那旧稿的末尾写着现实中影子叙事的唯一结局:“他们没意识到他们在设定之初就是无父之人。因为无父才得以让创造力任意窜走颠倒梦境。因为无父才得以随意下载各种盗版他人之梦境以拼装自自己之身世。因为无父才能自由进出道德承受极限边界外的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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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下面,请关注黑猩猩和白河夜船
顾后: 达达主义的符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