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1-04 第一晚的溜溜球

人们照旧过着日子,过去和现在之间并无断裂,而过去发生的一切都随风而逝。永远只有现在。
        ——V.S.奈保尔《大河湾》

现在是一个夜晚,一个长假之后重新被覆盖的夜晚,一个打开一本书阅读的夜晚,却仿佛还在过去。所以必须先说到延续,然后再说到断裂,必须先进入现在,在回到过去,在这种先后秩序的调整里,时间或将是一个没有答案的谜,搁置在有人打扰却无人解答的虚空中。

《V.》是清清楚楚写在2016年阅读书目的计划里,第一本图书总是以一种压迫的方式开启阅读的序列,2012年的《荒野侦探》,2013年的《焚舟纪》,2014年的《尤利西斯》,2015年的《哈扎尔辞典》,厚重的文本,迷宫的情节,多元的叙事,就是以一种必须沉入其中的决心回击着纷乱的现实。“1955年圣诞前夜,本尼·普鲁费恩身穿黑色牛仔裤和绒面革上衣,脚蹬胶底帆布鞋,头戴一顶硕大的牛仔帽,正巧路过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市。”第一本书的《V.》,第一句里的传统叙事,却在某种程度上消解着固有的习惯和刻意为之的效果,但是,在这或者只是一个假象,就像1955年的圣诞节,不是为了抵达现在,而是为了引出那一个谜般的1919年,或者还有1904年的殖民、1922年的镇压,甚至还有更为遥远1565年的入侵。

现在和过去,文本和叙事,一个溜溜球,在游荡中终会溜达到远手点,《V.》的寓意里便开始了一种断裂,那头顶上方的水银街灯,为什么呈现出不对称的V字形,又为什么向着漆黑的方向延伸而去?在手上的溜溜球在达到远手点之后会不会又返回到现在?第一本书之后的第一个句子,第一个句子之后的第一个V.,在句子和句子之间,在词语和词语之间,一个夜晚被连接起来,看上去毫无断裂的痕迹。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假装其他什么都不存在?”当所有的第一个都湮没在句子和词语里的时候,悬疑出现了,因为存在,所以变成了一个无法假装“永远只有现在”发生的故事。

是一张四方的纸片,微小,干净,夹在第240页和241页之间,不是单一的纸片,80025 75540的条形码打印在上面,这是一张粘纸,轻轻撕开是底下的另一张纸,一样的微小,一样的干净,一样的四方,却是几条线段组成的图案,没有文字,没有提示,清晰地呈现在被粘纸覆盖的纸片上,像电路图,似乎连接着此处和彼端,但是在一端的终结之后,另一端却似乎无限伸向远方,跨过图案,跨过纸片,在《V.》的书页里形成一种隐藏的叙事。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纸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图案,连接还是断裂,却不指向任何明确的意义。

像是一个暗号,却没有任何谜底,它被发现或者就是一种表示,一种早已存在的物,一种曾被翻阅的物,一种无法逃逸文本的物。而其实,这第一本书的《v.》也绝非是像刚撕掉塑膜的新书,第一次呈现在我的面前。购于2008年11月21日,《V.》其实早在5年前就已经进入了我的九品书库,而且在敲上印章的证明里,它也曾被我打开被我翻阅,而且第一个句子第一个V.以及小水道的鳄鱼,似乎早就被我阅读过,只是在这样一种1955年圣诞节开始的迷宫里,我一定是放弃而退出来了。是的,我的目光有限进入其中,就像溜溜球开始过上上下下的游荡,只不过最后它没有溜达到远手点,或者是我的手自动撤掉了控制的力量,最后停滞在某一个页码里。

进入而退出,阅读而放弃,终于没能在“永远只有现在”的状态下,看见那张谜样的纸片,也终于没能在过去的某个时间完整地将溜溜球抛出而收回,所以作为一种新的发现,纸片和溜溜球终于在断裂许多年之后,再次回到我的目光里,再次握在我的手上——活人溜溜球的世界里,一定要消除断裂,一定会走向整体。多年来的秘密,其实就是关于时间序列的一个寓言,而我站在重新启动的今晚,是要把断裂的故事完整地激活,在现在,在今晚,在无限延伸的V.世界里。

熔断或者断交,经济或者政治,制度或者信仰,“如果说我们时代的标志是混乱,那么混乱的根由是断裂,是物体与字词、与思想,以及其代表者符号之间的断裂。”就让它们在自我断裂的混乱里,而我远离这一切的存在,在一个被自己打开的夜晚,坐在“永远只有现在”的位置上,看到2016年的溜溜球向着无限精彩的远处,抛出一个没有断裂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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