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9-15 有所“区别”的记叙文
“如果没有什么是真的,那么则一切皆可。”
——《我们一起游荡在夜的黑暗中,然后被烈火吞噬》
夜的黑暗似乎太久了,居伊·德波说到“游荡”的时候,我却在点亮了灯火的房间里。像是一种对于游荡的突围,在并不昏暗的秋夜,我拿一本书,不是他写的《景观社会》,而是关于他的书——《诗歌革命》。用一个破折号来注解德波的黑暗和烈火,其实就像被夜包围的世界,容易失去关于真实和虚构,现实和想象的区别。
必须区别?为什么德波1952年的照片和1977年的照片不站在同样的角度和位置?为什么字母主义时代的巴黎和情境主义阶段的巴黎不一样?为什么1931年的出生会被1951年的重生取代?又或者为什么用“诗歌革命”简单地注解德波迷失的一生?诗歌革命,是关于诗歌的一场革命?还是革命如诗歌一样呈现一种迷失的诗意?是两个词,偏正还是并列?而那个被樊尚·考夫曼命名的“游戏”又在哪里?“在这些事件中德波究竟在哪里?它就隐藏在一个旋转的三角形的中心,其顶点在不断变换:战争,游戏和文学(诗歌)。”
不断变换的顶点,是诗歌,是革命,是游戏,而德波一定“游荡在夜的黑暗中”,当“然后”的烈火吞噬的时候,他是不是也隐藏其中?当一切隐藏的时候,真和假,生和死似乎都没有了区别。所以在一个应该被记叙的日子,在游荡于现实和真实的现在,其实完全可以把一本书仅仅当成是眼前合拢而忘记的存在——还没阅读完这本书的时候,我在网上去搜索德波的另一部电影《关于在短时间内某几个人的经过》,很意外的是竟然有可见的影像资源,但是当打开却听到了完全不懂的法语,黑白,陌生,短促,已经经过,在时间的闭合中,只有关闭这一种唯一的结果。
所以和没有发现一样,“一切皆可”,只不过这是一种否定的状态。而当离开这个不是游荡而是经过的日子,当告别这个没有烈火只有灯盏的夜晚,它却是一个白天,一个需要庆祝的白天,一个正在革新的白天,一个会被载入史册的白天,以及一个“在短时间内很多人经过”的白天。在开启的新的一天里,那个仪式如约而至:关于行政区域调整,关于融杭发展机遇。这是这个城市近20年来最重大的典礼,新与旧的交替需要一种对时间的放大,可是,在需要被记叙的这个日子,每个人的时间又如何区别于各自的黑暗和白昼?
短时间内他们不是经过,是观礼,当然也不是游荡,是留驻,所以当一种时间以集体的方式注解为一个城市的时间,我只在自己的小小的椅子上,对着小小的屏幕,看关于三角形不断变换的三个顶点。阅读的书是金庸的《天龙八部》,超现实主义的武功像是把所谓的江湖推向了一种游戏的境地,而那里的历史呢?无非是像黑暗一样,让人们游荡在其中。看的电影是两部,《本杰明·巴顿奇事》和《无耻混蛋》,一个是关于返老还童的寓言,一个是关于战争和暴力的故事,他们说:“上帝眼中的我们,都是孩子。”有的人出生,有的人死去,有的人离开,有的人是妈妈,像诗歌一样注解着人生;他们说:“我们是恶棍特工,要让敌人害怕残酷,害怕死亡。”那一把刀刻进额头,割下头皮,鲜血淋淋和不绝的惨叫,对于战争来说,从来没有胜利和失败。
三个顶点在不断变换,作为记叙文,我必须找到我的中心位置,必须不离开关于我的一切:那本书是被我打开的,那两部电影是被我观看的,那个德波是我认识的德波,所以,那个仪式也应该区别于隐藏在小小椅子上的我,在一种听说的故事里无比接近今天这个现在时。在那里听说,在那里议论,在那里参与,还在那里传播。可是不在现场是不是也是迷失?迷失的自我,迷失的组织,迷失的作品,以及迷失的权威?“电影院已经死亡。那里不会再有电影。让我们进行讨论吧。”又听到了德波的那句话,我不在电影院里观看《本杰明·巴顿奇事》和《无耻混蛋》,它们距离时间的现场已经太远了,所以我只是在按下关闭按钮之后“进行讨论”,是的,在一切的现场和仪式中,在没有隐匿的我的白天,时间只是充满了黑屏和静默的24分钟。
“创造一个人的传奇,意味着把自己交给过去,交给逝去的、溶解的和无法改变的时光。”文本的诗歌,文本的战争,文本的游戏,似乎我也成了文本的我,在真和假、生和死没有区别的一天,在没有电影院和不在江湖的一天,甚至在没有夜的黑暗和烈火的晚上,我是随着影子走在人群散去的街上,然后对着影子拍下一张照片,作为纪念,我把它命名为区别:区而别之,到来和离开,只是关于时间到来和隐秘的状态,而唯一真切地走到我的身旁,作为现在时的叙事,它是以下的文字:今天距离“或。者”九周年还有整整一个月。
![]() |
谁隐秘在光影里? |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2183]
顾后: 《无耻混蛋》:反历史的电影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