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8-13《一切搞定》:盗亦有道,以爱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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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雪地里开走了那辆房车,贝蒂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再见,老爸。”那间木屋里留下的是维克多,此时音乐响起:“在你不设防的时候一把抓住你……”下一个镜头,是房车回到了雪地,下了车的贝蒂走到了木屋前,而在里面正在写东西的维克多看见了贝蒂,他微笑着面对玻璃窗外的贝蒂,贝蒂做出了一个手势,接着门打开,她走了进来,然后久别重逢的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离开和回来,再见和拥抱,一样在大雪未融化的日子,一样在望得见风景的地方,仿佛贝蒂的离开没有发生过,仿佛这个过程就在一天里完成,当他们最后拥抱在一起,过去的猜忌没有了,过去的怀疑不在了,“我们合作愉快”又将他们的命运合在了一起,让这个老少配的雌雄大盜在毫无设防中再次阐释了“盗亦有道”的原则,也在相拥中深化了合作之外的爱。

贝蒂和维克多,两个人组成的盗窃团伙,专门对一些男人下手,他们的合作方式很简单:贝蒂用自己的身体去勾引男人,在男人不设防的时候趁机下药,等男人昏迷的时候,两个人拿走男人身上的钱财,利用假签名转走支票上的钱,他们屡试不爽,在无数次的合作中获得了很多不义之财。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这种合作方式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贝蒂年轻,漂亮,男人往往因为沉迷于她的美色而放松了警惕,而维克多年纪大了许多,他只是在“猎物”失去抵抗的时候拿走钱,在这个过程中,无疑贝蒂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而他们合作成的关键是利益共同体,甚至这还不够,必须有一种信任,甚至其中还需要有一种爱来维系,否则万一贝蒂在和那些男人的接触中触动了真情,她可能假戏真做毁掉整个计划。

年轻和年老的两个人,真的有超越利益的情感存在?真的不会出现意外?从一开始的故事演绎来看,这个合作计划其实显得很简单,在赌场里贝蒂在玩轮盘,旁边坐的是罗伯特,园艺用具的经营者。在赌博游戏中,贝蒂不断接近罗伯特,甚至开始勾引他:在互通了名字之后,以手气差为由让罗伯特于自己合作,当罗伯特慢慢被她吸引之后,贝蒂便更进一步,“我不是妓女,我是个自由女性。”然后两个人喝酒,而贝蒂趁他给自己买烟的时候,在酒杯里放了药,等两个人走到房间之后,贝蒂的勾引再进一步,脱掉了衣服和他亲热,但是并没有进入最后的主题,而是以上卫生间为由拖延时间,当药力发作,罗伯特便倒在床上,而此时维克多敲响了房间的门,两个人从罗伯特的衣服上拿走了一部分钱,假冒他的签名提走了支票上的钱。

从他们作案的计划来看,他们唯一的目的是偷钱,所以贝蒂不必付出自己的肉体,拿走的钱也只是一部分,按照维克多的说话,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贝蒂,仅仅是因为自己昏睡过去而失去了机会。两个人的合作,看起来都是用职业道德维系着,拿到了钱之后,他们进行分成,也各自安排自己的生活,贝蒂会去巴黎度假,维克多也做自己的事,之后他们便要商量以实施下一个计划。只有在作案时两个人紧密合作,互相配合到天衣无缝,而当做后完成任务,他们又处在相对松散的关系里——夏布洛尔始终没有强调他们的真正的关系,在被计划安排的生活里,他们不是恋人,也没有共同生活在一起。

导演: 克洛德·夏布洛尔
编剧: 克洛德·夏布洛尔主演: 伊莎贝尔·于佩尔 / 米歇尔·塞罗尔 / 弗朗索瓦·克鲁塞 / 让-弗朗索瓦·巴尔梅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 瑞士
上映日期: 1997-10-15
片长: 105 分钟
又名: The Swindle

但是,当实施下一个计划时,这个纯粹合作的关系变有了变数。按照维克多的计划,他们将去希尔斯酒店,十天后那里将举行一个国际牙医大会。但是在距离计划还有三天的时候,贝蒂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在酒店了。当维克多赶过去的时候,他发现了和男人在一起的贝蒂,而且看见了贝蒂和他的亲热:无论是在酒店吃饭,还是在雪地里散步,他们总是相依相偎,这似乎刺激了维克多,他找到贝蒂询问他们的关系,贝蒂似乎带着不屑:“这也没有什么道德约束,跟你学的。”

计划迟迟没有实施,维克多开始担心起来,碰到贝蒂的时候,他说:“我高估了计划的可行性。”贝蒂却越来越偏离了两个人的计划,“我想他爱上我了。”尽管她拉住了维克多的手说:“我爱你。”但是在莫里斯身边,似乎一出爱情正在酝酿。这是对他们合作关系的做大考验,贝蒂告诉维克多,莫里斯身上有一只箱子,他总是不离手,甚至用手铐把自己的手和箱子铐在一起,箱子里有500瑞士法郎。按照计划,贝蒂勾引莫里斯,而维克多趁机要拿走装有巨额钱财的箱子,于是贝蒂想方设法让莫里斯认识维克多,维克多又安排邀请他们乘坐缆车到山顶用餐。这是一个圆满的计划,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贝蒂几次流露出计划外的打算:“我完全可以跟他跑掉。”或者她问维克多:“万一我和他背着你碰头呢?”

甚至在维克多询问他们相识的过程中,贝蒂也开始撒谎,一开始贝蒂说十天前认识的,是在火车上调换位置时关注到他的,但是后来在缆车上却告诉维克多早在一年前就认识了,就是要用更长的时间、更复杂的计划拿到500万瑞士法郎。无疑对于维克多来说,他感觉到了一种不信任甚至背叛。其实从这个细节来看,维克多对于贝蒂除了合作关系之外,的确存在着某种并不明显的爱,他处处留心贝蒂和莫里斯的接触,生怕她真的变了心改变了计划,而且在酒店里他几次回避那个牵着狗的意大利老太布罗迪夫人,就怕节外生枝破坏了计划滋生出另一种可能性。

《一切搞定》电影海报

但是这个计划的复杂性是显而易见的,莫里斯用手铐铐着箱子和自己的手,对于这一笔巨款有着更多的保护措施,而要解除他的警惕心,贝蒂必须要演得真实,要让莫里斯对她充分信任,所以一年的接触也在情理之中,而贝蒂为此需要投入更多情感,也变成了计划的一部分——终于在飞机上,贝蒂取代了莫里斯,将自己的手和箱子铐在了一起,并成功地和维克多一起完成了掉包计划。下了飞机之后,被调换的箱子自然到了维克多手上,而在酒店里,维克多也破译了箱子密码,按照窃取一部分的原则,拿走了100多万的瑞士法郎在自己的包里。

计划似乎已经完成,但是因为莫里斯的复杂性,之后他们被两个陌生人拿着刀劫持,那个叫K的男人杀死了莫里斯,并让贝蒂说出了密码,在拿到钱之后放了维克多和贝蒂。这完全是计划外的事件,当贝蒂在卫生间里看见被钉子扎在右眼而死去的莫里斯时,她开始变得害怕,这是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K甚至说:“那枚钉子是万能药,他把什么都说了。”此刻的贝蒂似乎显得局促不安,似乎莫里斯的招供里有自己的谎言,而这个谎言又可能被坐在旁边的维克多识破,但是仅仅是不安,当K急于拿到箱子里的钱时,他并没有说出莫里斯当初招供了什么。

K放了贝蒂和维克多,但是将两个人的手铐在了一起,这是命运被维系的写照,当两个人被带到海滩上的时候,K的手下又打伤了维克多,维克多在痛苦中躺下,“活着就好,我想睡觉了。”贝蒂也顺势躺在了维克多的身边,但是当第二天醒来时,维克多已经不见了,回到酒店她看到了维克多留下的纸条:“我们分头行动最安全。”维克多给她留下了一部分钱,最后一句话是:“你已经长大了。”而贝蒂看完信之后骂了一句:“你这个混蛋。”

从贝蒂认识莫里斯而撒谎,到K拿走了箱子,再到维克多偷偷溜走,都是计划之外的变数,似乎两个人的合作关系在贝蒂的这一句骂人的话中走向了解体,虽然计划节外生枝,但是还是拿到了他们想要的钱,尤其是维克多,提前得到了箱子里的那些钱,贝蒂甚至并不知情,而最后他的离开更像是独自占有。但是这似乎只是一种考验,当贝蒂再次找到维克多的时候,在木屋里的维克多甚至假装成了残疾人,坐在轮椅上装出可怜样,贝蒂识破了他的骗局,最后一句“再见,老爸”似乎也是对维克多的讽刺。但是不管如何,种种计划连接的他们,每一次实施过程中的合作,都超越了两个个体的生活,所以最后贝蒂还会回来,还会站在他面前,还会一起拥抱——不管经历什么,两个人都必须回到原先的轨道上,这是对“盗亦有道”的阐释,而其中也必定有着隐约的那份爱。

只是,夏布洛尔在编织这个特殊爱情的故事里,无论是情节的设定还是情感的过渡,都显得机械化,甚至有些喜剧化,没有什么悬疑,也没有什么感动,最后相拥回到正轨,看上去更是一种缺乏铺垫的表演,人为痕迹之重,让这个故事变得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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