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11 新《水浒传》：经典都是神马

“少不读水浒，老不看三国”，《三国演义》是在高中时读完的，《水浒传》也是在高中用一个星期吃腐乳节省下钱购买的，如此说来，血气方刚倒成了我看这两部“名著”的状态，读罢，这些英雄好汉也算在脑子里留下了一个想象的空间，“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气质，人有其形状，人有其声口。”大约每个人也都是有版本的，而电视剧的最大副作用是把原先阅读形成的人物形象彻底固化，也彻底丧失了自我构筑的想象可能。所以1998年版的《水浒》我基本没有完整看完，李雪健的那个宋江真的让人压抑，“年及三旬，有养济万人之度量；身躯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的呼保义难道真就是这样的形象？

一瓶腐乳换来的《水浒全传》如今早已束之高阁，但电视剧改编热情一直未减，新年伊始，新版《水浒》又隆重上线，甚至出现了网络“盗播”，昨晚广电总局已叫停该剧的网络播放，并责令各大网站于今天下午六时前撤下所有在线播放的剧集视频。也许是正当叫停的时候，我凑巧看了某电视台播出的《水浒》第一集，其实是被片头曲《兄弟无数》吸引过去的：

兄弟一二三四五，兄弟个十百千万：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论道，两杯茶，兄弟投缘，四海情，兄弟交心，五车话，兄弟思念，三更梦，兄弟怀旧，半天霞，兄弟今生，两家姓，兄弟来生，一个妈。兄弟护国，三军壮，兄弟安民，万世夸，兄弟上阵，一群狼，兄弟拉车，八匹马，兄弟水战，千艘艇，兄弟出赛，百只笳，兄弟生离，两行泪，兄弟死别，一枝花。

说实话，曲风和歌词意境上有点像当年刘欢的《好汉歌》，但更像猜拳。所以一开始我以为新版和旧版只是瓶子换了，里面的酒还是照样，后来发现，隔着10多年的两个版本《水浒》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剧情的改编上几乎是颠覆性的，片头“宦官当道”让人啼笑皆非，第一集从原版的《高俅发迹》变为《洪太尉误走妖魔》，而直接转到了“劫取生辰纲”，不按常理出牌的那句“第一押司”引众人哄笑，张涵予的表演有点靠近李雪健，当似乎多了了冷静和智慧，第一集最大的败笔，当然是洪太尉上龙虎山请天师而遇白虎，电脑特技制作得及其幼稚可笑，实在有一些底气不足的担忧。

只是第一集，连管窥也谈不上，但据说，新版水浒还是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水浒传》中的英雄好汉们在新版中英雄气短，还几乎个个有一段风流韵事。林冲不仅完全没有“八十万禁军教头”的气派和魄力，还为了与娘子相见，发配路上一路委曲求全，甚至出现了戏份极重的哭戏，被网友戏称为“受气小媳妇”、“哀怨小白菜”等。而新版中的武松打扮酷似“加勒比海盗”，他与嫂嫂潘金莲还互生情愫，甚至面对潘金莲的故意挑逗，不仅没有严词拒绝，反而平添柔情，内心激烈挣扎，大玩起暧昧来。不知这一情节安排是不是受到杨思敏版《潘金莲》的启发。在《水浒传》中，连鲁智深都有一小段情感线，实在是有些悲剧了。 

其实还是说到读书与看电视，本质上是不同的，一个是抽象，一个是具象，以致在新版面前，太大的颠覆意味着要把很多人此前心中的定位完全推倒，比如新版《红楼梦》，比如新版《三国》，比如被改编成电视的历史经典原著，突破了尺度进行创新，经典荡然无存，只剩下神马。这样的改编如果仅仅是类似小剧场演出的艺术探索，倒是有些可允之处，但是电视作为一种大众媒体，在大众面前播放，其实是有害无益的，这里不仅仅是个破坏问题，破坏的背后却是另一种教化。所以宁可看着文字天马行空，也不应该把那些东西都脸谱化，一个李雪健或者张涵予式的宋江便把想象给圈养起来，如此，不看便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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