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4-11 迷宫

阿七的自行车横躺在落满树叶的地上,春天的香樟树还在纷纷扬扬更新自己,泛黄的叶子停留了一个冬季,现在倒寿终正寝了,季节是不错乱的,只是感觉这满是树叶的庭院里,都是不能抹去的萧杀氛围。阿七要问我借相机,他说想把自行车拍下来。我说我早就下手了,他要了照片。我以为那自行车躺在那里,只是无意间的一个动作,却不知道是一种经过设计的行为艺术。

只是树叶落在地上,那一层还是太薄,也太瘦弱,无法埋没一辆可以行走的自行车的身体,那种萧杀也即刻被透露过来的光给驱散了,已经很像春天了,那以前准备保留丢失的冬季而存在的树枝都已经发芽了,它慢慢来了,终于可以把所有的秩序都改变,剩下一个像极了行为艺术的存在,冷冷的钢圈和支架,仆到的姿势,以及落叶满地。这片树林让我想到一些原始的东西,它正在改变我们面对的方向,一只鸟竟然会抓着一只松鼠,在树林间穿梭,我从来不曾想到鸟会有这么血腥的杀戮欲望,那轻盈跳跃的松鼠成了牺牲品,毫无动弹之力。生物链中是否包括含松鼠和鸟,我不晓得,我只是很善意地把这样的一种非生即死的命运叫做游戏——那松鼠只是玩累了,不想动弹而已。

美好的想象总是会背叛我们,比如在这个季节,会想到樱花,那广场上的一株早就落了一地,从怒放到凋零,几乎只有一两天的时间,樱花是灿烂着生命的东西,那个国度,是不幸的,我所说的是相对于我们无法驾驭的自然灾害,地震、海啸,以及人为制造的核危机,这一切把这个樱花国度带向一个未知的命运,那些灿烂的樱花只开在自己的季节里,开在自己的生命里。今天是地震满月祭,也是默哀,死亡和失踪人数还在2万之上,不是同情,是觉得生命实在是一个无法阻止的幻灭,它都按照自己的节奏和方向生老病死,它和政治无关,和民族无关,它只是属于生物的一个简单过程,所以它和所有生物一样,在大自然面前,是弱小而可怜的,是死而平等的。

日本人爱把人生喻为樱花,盛开了,很短暂,然后就调谢了。小波的生命就像樱花,盛开了,很短暂,然后就溘然然凋谢了。三岛由纪夫在《天人五衰》中写过一个轮回的生命,每到18岁就死去,投胎到另一个生命里。这样,人就永远活在他最美好的曰子里。他不用等到牙齿掉了、头发白了,人变丑了,就悄然逝去。小波就是这样,在他精神之美的巅峰期与世长辞。

由此,似乎是有意安排在这个日本祭日来谈及这个浪漫骑士、行吟诗人、和自由思想家。我不想再提及那个叫王小波的人,4月11日是14周年的忌日,但我还是听到了关于他的声音。对他的小说我没有达到近乎崇拜的地步,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文化符号,他让我们感到遗憾和满足,对于所有读者来说,王小波不是一个具体的生物学上的人,他是一个象征,只有@李银河有资格说:这几天都在工作,4月11日去给小波扫墓,每年如此,正好错过清明,躲开了高峰。墓地在沙河,是一块大石头,上刻“王小波之墓”。小波去世已经14年了。日月如梭,如果他活着,今年该59岁了。

而剩下的我们,既无法从他的文字里读懂记忆和生命,也无法从他的死亡中收获永恒和持久,他属于那个抗争时代,只是刚一张口他就不能再说话了,永远之后,便是14年的沉默。而现在,那个叫艾未未的人也迷失了,在瓜子般纷纷扬扬的世界里消失,我不歌颂生者,也不怀念死者,在一个樱花落败、树叶满地的季节里,我宁可把一辆自行车横卧的姿态当成是一次艺术体验,它像一个必须进入的迷宫,深入内心,茁壮成长:

人活在世界上,就如站在一个迷宫面前,有很多的线索,很多岔路,别人东看看,西望望,就都走过去了。但是我们就一定要迷失在里面。这是因为我们渺小的心灵里,容不下一个谜,一点悬而未决的东西。所以我们就把一切疑难放进自己心里,把自己给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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