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4-11《它是活尸》:在人性和兽性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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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中文译名的“它是活尸”,还是原片名的“It's Alive”,怪物都是一种非人类的存在,都是一种“物”,但是这个怪物又是人类所生,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以及兄弟,而且母亲丽诺尔也承受了10月怀胎以来的难受和期盼,在“它”来到人世的时候,她更是承受了一个母亲的痛苦。“它”是人类的孩子,“它”却是杀死人的怪物,这两种对立的存在使得这个既是人又是物的存在不得不走向它的反面:既非正常的人类也不是一般的物类。

反面的存在就是导演拉里·柯恩的一种考量:它的到来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它的到来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很明显,在人类这个整体来说,它不断制造杀戮,它导致了很多无辜者的死亡,所以它作为一种怪物的存在,是一个杀人者,必须被人类严惩——当它在医院里出生之后,就杀死了五名医务工作者,然后杀死了路边经过的女人,杀死了牛奶递送员,杀死了警察,还杀死了“它”的父亲弗兰克的朋友查理,所以警察就成为了追捕这个人类杀手的主要力量,而抓住它的目的也是唯一的,那就是杀死它,不让它继续祸害人类。这是一条简单的逻辑线,对人类造成危害甚至成为人类的毁灭者,那么等待它的唯一命运就是被处决就是死亡。

但是,它又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怪物,因为它是人类所生的,所以拉里·柯恩在这里所要表现的就是一种矛盾性,尤其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它是孩子,但是它又制造了杀戮,对于弗兰克一家来说,这是一个关于伦理、法律双重考量的难题,而其中折射的就是人性和兽性之间的纠葛。弗兰克将即将生产的妻子丽诺尔送进医院,他们期盼着这个小生命的降生,但是当弗兰克在等待中发现医生血流满面倒在自己面前,这种期盼就完全破灭了,但是弗兰克的反应是不相信,“孩子”一出生就杀死了五个医务人员,这怎么可能?弗兰克认为是有人偷走了孩子。但是无论是医生还是警察,都认为就是这个新出生的怪物杀了人,因为窗户被打破了,这是它从窗户逃离时留下的,窗户的洞口不可能容纳一个成人,而且窗户上也留下了死者的人体组织,所以不可能“孩子“被人绑架了,而是它主动制造了这一血腥事件。

导演: 拉里·柯恩
编剧: 拉里·柯恩
主演: 约翰·P.瑞安 / 莎朗·法雷尔 / 安德鲁·杜甘 / 盖·斯托克维尔 / 迈克尔·安萨拉
类型: 剧情 / 恐怖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75-05-30
片长: 91 分钟
又名: 他还活着 / Baby killer

这是弗兰克基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当这个城市同样的死亡事件发生,弗兰克当初确信被人偷走的念想就慢慢消失了,虽然他在内心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但是在事实面前他只能承认,在事发的霍桑学校里,弗兰克找到了警察,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它和我没有关系,它不是我的血肉。”对于弗兰克来说,这当然是一个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在这个意义上,他也不再是孩子的父亲,它和孩子的关系就这样被撇清了。但是怪物却来到了他家里,偷偷喝掉了冰箱里的牛奶,弄乱了弗兰克的儿子克莱斯的房间,甚至还躲在父母为他准备好的婴儿床上。在这里,其实拉里·柯恩通过“它”的回归表现了这个怪物身上还存在着的某种人性,它回来,寻找属于自己的一切,而又没有对父母和兄弟发起攻击,甚至丽诺尔像知道它已经回来了,让弗兰克不要伤害它;甚至克莱斯在车库里发现了它,让它不要害怕,“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怪物在霍桑学校出现,也是这种人性的体现,因为霍桑学校正是克莱斯上学的地方。

怪物身上有着未泯灭的人性,或者这种仅存的人性正是作为人之子的唯一标志,在这个意义上,“它”就返回而变成了“他”或“她”,拥有一个保护他或她的母亲和兄弟,而弗兰克还是没有完全回到作为父亲的存在,而且这种人性又是极其脆弱的,查理来找克莱斯却被它杀死,他或她又变成了“它”,在这样的情况下,弗兰克便拿起了枪向它射击。但是在它最后逃向下水道之后,在警察追捕中,弗兰克也深入隧道之中,而且听到了它如婴儿般的哭声,在最后接近中,弗兰克也变身为它的父亲,用布将它包好,“我知道它受伤了,事情会变好的。”他在对它进行安慰,也是对自己安慰,毕竟这是自己的孩子,毕竟它没有对自己发动攻击——为什么这不能导向一种和谐关系?但是当弗兰克从隧道里出来,警察包围了他,然后逼迫他将那包东西扔掉,接着传来的是枪的扫射和怪物最后的惨叫,泪流满面的弗兰克抱着同样悲伤的丽诺尔。

《它是活尸》电影海报

从无法接受孩子杀死了人,到和它撇清一切关系,再到人性被发现而要保护它,直到最后无奈交给警察,这是弗兰克一家的情绪变化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真正起变化的就是人性,而对于怪物来说,它也在人性和兽性之间做出选择——这就是拉里·柯恩命名“It's Alive”的原因,“Alive”不是指怪物“活着”的状态,而是像人类一样活着的人性显现,而在人性和兽性之间,拉里·柯恩也制造了在视觉意义上的恐怖:从医院里的血案,到接连发生的死亡事件,这本身就是一种恐怖;怪物直到70分钟才露出庐山真面目,此前的铺垫就构成了悬疑;而且拉里·柯恩通过怪物的视角发现人类,让观众有一种沉浸感,凸显了这种正在实施的恐怖感;几个镜头也制造了惊悚的感觉,尤其是怪物返回家里并且躲进婴儿床的被子里时,弗兰克慢慢伸出手接近被子,紧张感也在慢慢增加,最后一把把杯子掀开便达到了最紧张的时刻,但是里面空空如也,弗兰克将手放在被子里,感受到了余温,这才确认怪物就在自己家里。

但是,这些视觉意义上的惊悚和恐怖并无特别的创意,而关于它从人类变成怪物的主题揭露也没有真正深入,“我一直以为弗兰肯斯坦是怪物的名字,直到后来才知道这是创造怪物的科学家的名字。”这是弗兰克对怪物孩子的一种解读,也是拉里·柯恩想要表达的观点,怪物之所以出现,不是它自身的原因,而是人类制造了怪物,父母生下怪物也是一种制造,但是真正的悲剧是人类整体生产了怪物,它就是人类的罪恶之子,但是对于这个主题的阐释也仅限于表面上的指责,在弗兰克迎接新生命的时候,几个父亲聚在那里聊天,他们就说到了生活中不断增多的含铅食物,说到了窗外的烟雾污染,其中一个父亲的工作是灭虫,他说灭虫导致了更强大的蟑螂出现。父亲们聊天的话题直击了现代社会的各种问题,而弗兰克和丽诺尔也说起自己的服药情况,但是拉里·柯恩只是点到为止,对于这一主题并没有通过情节构筑进行深入揭露,不过,电影最后的处理却以寓言的方式揭露了人类可能的处境:在怪物被击毙之后,警察送他们回家,但是接到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警察对他们说的是:“又一个在西雅图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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