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28 在日期的内部观察
那人写错了日期,定格了,似乎全世界的日期都错了,但不需要更改了,只是一个标记,存在着就是合理,犯错误也要一些存在的理由。“我记得日子,天天盯着日历。”翻开的书停在了第70页,摘录某一个句子,看起来可以没有主语,没有人物,没有场景,孤零零的句子在里面,日期变成了随时可以合上的书页,甚至可以不插书签,不作任何标记,让日历和书页页码都成为写错的数字。
这已经是寓言的一部分了,我在看书,在阅读,在一个日期的内部观察,被包裹进了这一起事件里,第70页在别处,在昨晚的记忆中,这是不可逃脱的,书签已经移到了第140和141页之间,大约没人记得日子了,也没人天天盯着日历,在桌子的一角,日历是被翻过来了,是绿色的日子,不是红色的节假日,不再醒目,就像第140和141页之间的故事,不很精彩,关于旧时的婚礼,关于母亲的记忆,关于家族的变迁,琵琶说:“时间帮我们斗,斗赢了,便觉得自己更适合生存。”生存是在另一边,时间可以作证,却有些无能为力了。
易,却不易。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日期和时间之外,全世界不再包容一种绝对的存在标准。阅读会使人发狂,会使人忘记说过的话要做的事,就这样变得残忍,一页一页,被检验出某些忧伤,传染开来。时候不早了,不盯着日历,只看见右下角的时间漫无目的地爬行。
醒着,记起昨晚的梦,在寂静中大叫,一株树被摇晃得站立不住,是孩子的游戏,还是故意的糟蹋,它很脆弱,弱不禁风,在梦中反复被摇晃,折腾开来。终于醒了,梦解散了,想起来没有了情节,也找不到那树的影子了。比如恍如隔世,就是在梦中看到现实的人,看到真实的世界,却分不清其中有多少是虚构。
又回来了。午觉,重新开始,也是关于梦,关于世界的步骤,那里寂静,没有人经过,没有天气的变化,日期恐怕也不在了,日历都合拢了,第140和141页之间也没有了锋利的书签,就是这样没有任何背景,躺下,简易的床和被子,一扇窗,有风吹来,没有蝉鸣,正午的钟声敲响了,闭起眼睛,也是合拢,天和地,从此开了新世界。
几乎没有梦,不敢再回到那个摇晃的场景了,也不能呼呼大睡鼾声四起了,过了午睡的季节,一层一层早就应该封锁起来了,却冷不防又被解开来,口子很小,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却一下子全进去了,睡眠变得强大,变得独立,没有参杂一点的虚构,就是这样,在具体的地点,具体的时间,具体的姿势中完成一次不经意的午睡。
整个世界开始纷纷扬扬掉落,再没有什么人写错日期,也再没有人盯着日历,也没有人在梦境中摇晃,安静得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作为对整个一天的叙述,可以用以下简单的故事结束,其实,这是一个真实的新闻,你如果觉得是寓言,就用书签把词语和词语隔开,最后你会发现它刚好夹在第140和141页之间:
一头鲸被发现死在英国东约克郡的草原上,草原离距离最近的海岸线足足有800米远,鲸鱼的身上亦无任何人工或自然的伤痕,据推测它是在搁浅后希望通过翻滚回到海中,却不幸滚错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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