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18 落英梅花,以及身体之痛
温度计被我一再拿起,塞进身体某个部位,然后便是等待,静静地,时间也仿佛凝固了,在那里,距离我很近,似乎不小心便会把我吞噬掉。5分钟,是并不漫长的检测时间,嘀嘀嘀的声音响起,转化成一个标志,继而变成一个数字的组合。我是害怕见到那些数字的,数字世界往往意味着一种刻度的背叛,它来了,却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上或下,左或右,方向的差别往往会变成全然不同的结果。
38.8℃。数字没有上限,脱离我的身体之后它便不是独立了,它关系到了一个身体的喜怒哀乐。惧怕数字是因为无法驾驭数字,甚至会失语会失策。如此之高的热度便宣告身体之痛已成为现实,并且宣告将进入一段被病魔折磨的有限时光。
或许是有预兆的,而我也似乎忽略了。比如一周之前的喉咙发痒、咳嗽,自我诊断而服用的消炎药暂时压住了病情,之后是前天开始脸上有些过敏,痒痒的,开始在镜子里否定自己。昨天忽然有些累了,开着会想到了休息,喉咙也还是痛。而早上,起来之后感觉身体明显不适,没有力气,或者头晕发冷。这症状和小五上周发病几乎一样,也怀疑身体有了热度,便温度计量了,数值倒是正常的。
下午小五完成了书法学习,我建议趁着阳光去广场走走,我想那边的梅花应该开了,风筝应该可以放飞了。小五却说要去看一场海底世界的展览。也进去看了,几乎没什么值得向小五科普的什么生物,海龟、海蛇、海鳗,也都是很普通的海洋生物,甚至还有扬子鳄充当,实在有些汗颜。走马观花之后,到广场,小五说,风还大的,不如放风筝吧。于是又开始奔跑,风无定向,这春天的风总是有些捉摸不定,风筝也就翻飞了几下便掉落下来,小五满头大汗,而我的不适又加重了一些。
梅花是开了很多,一个星期没来,花开放的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当初是星星点点,花苞居多,没想到只过了一个星期,现在已是怒放,甚至漫长的雨季也不能阻挡。枝头都是热闹的气氛,也有不少花瓣掉落在地上,看着让人有些感叹。季节是有些错乱的,梅花里起初是藏着一个冬季的秘密,却要在这初春时节打开,所谓傲雪怒放倒像是一种艺术的虚构。梅花便落了下来,是张枣的时间,里面当然有着一种无奈的逝去,面对这满目怒放的梅花,以及掉落的花瓣零落成泥,总是会哀怨,总是会感慨,总是会有意无意想到自己的身体之痛,就在有些不适的当下,就在花瓣掉落的当下。
后来,感觉越来越难过了,回家量了体温,38.8℃,然后我就对着数字发呆,这不是一般的数字,甚至超过了我的承受,接近40℃,小五发热似乎也没有到过这样的数字,然后便从害怕变成了恐惧,身体的病变已经不可阻挡,尽管我还希望这只是暂时,运动下出点汗就可以恢复正常。晚饭过后,还在广场上行走,像以前的一样,像健康时一样,就这样让身体动起来,后来汗也出了,但是实在有点难受。比以往运动量少了一半,匆匆回家,然后就是买药吃药,握着温度计,不到半小时便要去测量一次,38.4℃、38.2℃、38.0℃……数字在变化,递减的过程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希望所在,面对难受的身体和温度的可能反弹,脑子里反而呈现一种空白状态,一天的过程像是另外的经历,非现实非虚构,夜晚来了,包容了一切,又开始推翻一切。
我狠狠掐了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夜晚却不痛不痒地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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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非现实:自由而陌生?
顾后: 三十八度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