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19 三十八度的夜晚
继续关于身体之痛，继续关于温度计令人恐惧的数字，以及继续一个万劫不复的夜晚。我恍惚着把这个夜晚命名为三十八度的夜晚，它本来应该和以往所有的夜晚一样，只是被黑暗铺陈开来，比如上个网整理照片写点博客，比如翻开《S/Z》读一段关于符号的解构，或比如睡觉之前打开电视看一下娱乐节目，当然，在18号的今晚，也应该是每个月的购书日。
书是下单了，6本书120多元，一半是木铎文集丛书，比如亚伯拉罕·蝼冢的《乌力波》、姚伟的《尼禄王》、恶鸟的《马口铁注》，它们总是颠覆我们，颠覆时间，以及颠覆这个夜晚。在三十八度的这个夜晚，我便想到了那些坚持着的东西，不轻易改变，不轻易放弃，总会打开那扇通往自由之城的门。
买书在这个夜晚不合时宜，我拖着病重的身体，实践着某种看起来也像是坚持的事情。后来，夜便真的恍惚起来了，直抵我最虚弱的地方，甚至已经不是三十八度了，数字又缓缓上升，从39℃，一直攀爬到40℃，万劫不复的夜晚真的降临了。
从未经历过的高度，像是虚拟的传说。记得最近一次发热也是三年前，要出发去某地之前，于是“自告奋勇”挂了盐水。而两年来，身体并未出现什么大的不适，除了与日俱增的肥胖，而今这前所未有的热度真的开始在我身体的某一个深处挖出血淋淋的东西，可怖的夜晚，我甚至最后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面对不断上升的数字，上医院肯定是最下策，只是吃药，那么出汗就是解困最好的方法，也是我唯一可以摆脱数字梦魇的手段。夜晚已经支离破碎，我的我耳边是一些混杂的声音，扰乱了这个夜的秩序，我的嘴巴里也总是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像是被施以了某种魔法。而这世界总有一个人在陪伴。妻从一开始是就预料到了身体之痛的严重程度，从晚上9点多开始，妻就在身边，也不睡觉，就是观察我的变化，然后就是给我喝药、喝水、喝姜汤。我人感到一阵阵发冷，妻给我加了被子，到半夜，人倒是不冷了，温度却未有下降，妻便捧来冷水和冰块，给我物理降温，那冰冷得刺激着我，却也是没有什么很好的效果。而体温几乎就维持在38.5℃。方法基本上用遍了，但没有效果，我知道她着急着，比我更甚，怕热度烧坏了脑子，而我在这迷离的夜中，也是辗转反侧头晕目眩。总之是缺少退烧药，药其实是有的，小五上次发热新买的百服宁，但是是小儿的，大人的剂量也不请，不敢造次。但后来面对没有下降的体温，也只能铤而走险了。妻先是去去网上查了剂量问题，但似乎没有什么结果，便也自己推算，后来还是有点担心的，但是等到凌晨4点多的时候，也就孤注一掷了，估算着剂量给我服了下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果然有了效果，显示感到闷热，和刚才发热的感觉不一样，有些东西似乎硬要从身体里逼出来，那是汗，果真是汗，微汗到大汗，量一下子猛增，身上甚至是大汗淋漓，湿了被子衣物，妻便又用毛巾给我擦拭，逼迫出来的汗滴，在夜晚倒成为一个可以慰心的理由，说给自己听，竟也有些感动了。
这似乎在宣告某种持续的不祥已经结束，已经是凌晨5点，和身体之痛苦斗了10个小时，也暂时告一段落。只是妻一夜未眠，守着我，身影在这个夜晚特别有力，用不同的方式击退了一次次进攻，守望也是一种力量，这个夜晚现出点惨淡的白，却也是抵达黎明的征象，一个屋子里的两个人，就是这样被病折磨着却要把双手握在一起。
只是奇怪了身体内的病变，怎么会如此击垮我。想来，对于近几月的身体变化，倒也是主动去实践，包括减少饭量，每日行走，包括戒烟戒酒，付出努力也只为换取一个更康健的身体，这是不变的追求方向，只是，在这过程中，却是越发觉得身体并未越来越强健，而是慢慢显出某种不安来，比如皮肤上的湿疹，奔走了几家医院依然不见效果，而现在突然袭来的高热，又把我一直以来的坚持置于阴暗之中，有时候总会发问：坚持到底会有什么收获？如果坚持的结果比不坚持还惨，何来告慰我们在实践中的不断付出。
夜晚已尽，人越发宿命起来，那一副的皮囊要交给谁，才会安心，才会结出善的果，才会不让自己和妻儿担心，三十八度的夜晚过去，是一个自我命名的场景完结，而有些路远没有走到尽头，在那边我实实在在看见自己的身体里开出一些恶之花，散发着汗水和溃疡腐烂的恶臭。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1711]
思前： 落英梅花，以及身体之痛
顾后： 屋顶·酒吧·乌力波
文以类聚
随机而读
- 1条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