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24 最后的《收获》
当时我刚刚经过那个报亭,车上的音乐是张楚的《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下来,看到了《收获》,属于偶遇,在报亭后侧,一个容易忽略的地方,旁边还有一本杂志是《译林》。其实我没打算买,那个时候的想法是空着也是空着,买一本可以显示自己正在向着纯文学靠近。
是最新的一期,2009年第三期,果真看到了张楚的短篇小说《夜是怎样黑下来的》,“天是怎样黑下来的呢?老辛不太清楚,反正冬天的夜总是很长,而白天总是很短。”讲的是一个家庭父子对待婚姻恋爱的小说,我没有细看,我的想法是,作者不是唱歌的张楚,不是习惯呓语《上苍保佑吃饱了饭的人》的张楚,这个写作黑夜的是谁,不大重要,反正我不认识。
《收获》,和这个张楚一样,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这个陌生并不是对收获品牌,而是我的阅读经验中很少涉及《收获》。以前,很早的时候,我说从我起步开始,我就没有很热情地关注过《收获》,只是记得那时的主编是巴金,而且一直挂着这个老朽的名字,直到逝世。所以对于这种拉虎皮的做法我一向不是很赞同,在阅读趣味的选择上,我几乎是离《收获》最远的一个。《天涯》、《花城》、《大家》、《钟山》,这些杂志都比《收获》更让我接近。
对于杂志的阅读,在工作之后,变得异常艰难,在很多报亭,基本上不再摆放纯文学类杂志,我是看着《花城》和《读书》从这个城市消失的,当然,《天涯》、《大家》、《钟山》等则几乎没有抵达过这个城市任何一个公共角落。
这当然是悲哀,一座城市和我共同的悲哀,然而,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今天收获的《收获》,不相信这个城市还有人为纯文学守望,但的确如此,“最新一期”这个标签就足以说明,交易一直处在日常更新当中,生命力还在。
主编已经不是巴金了,换成了李小林,这是巴金的女儿,所以,收获看起来更像是巴金的私有财产。这个主编名字的改变是这本杂志的标志性事件,《收获》2006年第一期开始,而这个日子距离巴金逝世已经三个多月了,为此曾掀起了一场读者起诉《收获》杂志虚假广告欺骗消费者,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到最后的结果还是读者败诉。
其实主编在性质上都是一种象征,不管是巴金还是李小林,也都是上海市委宣传部宣传社会主义文艺的喉舌,这个位于上海巨鹿路的杂志社,我曾经很小心地经过,不算喧闹,门前的牌子有些陈旧了,而“收获”这几个字却遒劲,在“巨鹿”这个极具农民起义精神的街路上,“上海市著名商标”这样的荣誉,显出《收获》在精英文化中坚持着最后的守望。
我还是有限读过几期《收获》,在我的感觉中,《收获》总是承载着人类的一些宏大叙事,关于解放、关于自由,关于社会责任,你很难看到一些真正个体的生活状态,苏童的《妻妾成群》、余华的《活着》、路遥的《人生》、王朔的《你不是一个俗人》等都改编成了电影,而这些文本都是在这里首发的,基本上都是大写的人。在体裁上,《收获》经过了几次大的变革,1957年创刊时,《收获》是一本小说、诗歌、散文、戏剧、电影、评论等各种文学体裁齐全的文学双月刊,这种架构一直保持到1980年。最早消失的文体是诗歌,随后销声匿迹的是评论、戏剧和电影。对于《收获》来说,注重的文本是小说和散文,这与标新立异的《花城》有着很大的区别。
我买下这本《收获》,像是这个城市最后的收获者,是的,虽然不是我中意的杂志,但是毕竟可以阅读,可以思考,不是每一次阅读都要喜极而哭,也不是每一篇小说都震撼心灵,只要有收获就好,就像张楚,此张楚非彼张楚,只要“上苍保佑吃完了饭的人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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