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1-17 红颜劫与万年颂

为了心 扬起火
愿意豁出命去搏
能令我死而无憾的
才让我真快乐
我的心 就是火
燃烧在每一首我唱的歌
听到的人为我证明了
这世界我来过
    ——姚贝娜《心火》

或者也是无意,上班路上在收音机里听到了这首《心火》,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忧伤,这是清晨的街道,这是安静的城市,面对一个陌生的歌者,因为一次死,却让人感觉到生命的无常,火的坚强,却也是火的脆弱,火的燃烧,却注定带来火的熄灭。“这世界我来过”,却也要无奈地离开。

对于姚贝娜,一直是陌生的,没有听过《也许明天》,没有听过《红颜劫》,没有听过《把握》,只是在电影《冰雪奇缘》中听到过那首《随它吧》,但是从前天在微博上看到她因乳腺癌复发昏迷而被送进ICU病房的消息,才开始关注,甚至进入她的微博,看到了她在那一段时间的心路历程,那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抗争,当读到最新的那条微博的时候,内心忽然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躺了将近一个月了 现在憋得我真想唱歌啊,肺部生病的感受真真儿是不好哇,希望自己快快好起来,像图片这样笑容自然地绽放开来。虽然好得甚慢,但终归是在好转,贝壳们不要担心哦,等我满血复活吧吼吼吼吼吼……”在这里能听到她在病床上的痛苦和挣扎,也能听到她对于生的渴望对于唱歌的执着,但是这内心的渴望,这满血的复活,却像是永远回不来了,特别是对比着那张灿烂笑容的图片,更让人有一种对生命的叹息。这条微博注定会成为姚贝娜最后的声音,2014年11月27日17:12发出的声音似乎永远定格在这抗争和渴望中,31万的转发、82万的评论以及45万的点赞,依然无法挽留这个年轻的生命,已然走向了生命的终点,晚上,最后的消息传来,姚贝娜经纪人发消息证实姚贝娜去世:“1月16日下午,姚贝娜因乳腺癌复发,在北大深圳医院去世,终年33岁。”

但是,这条消息并非成为这个爱唱歌的歌手最后的故事,今天一早,网上发酵着的是另一个事件,在1月16日晚上姚贝娜病逝之后,按照生前将眼角膜捐献出去的遗愿,进行了眼角膜摘除手术,而就在手术中,有媒体记者冒充医生助理进入到太平间对姚贝娜遗体进行拍照。对此,姚贝娜经纪人爆粗怒斥不良媒体,经纪公司也发表声明,引发了新闻职业伦理道德的热议,而今天中午,被斥的媒体发布微博,“在众声喧哗之中,请让我们安静地为姚贝娜志哀。”疑似回应争议。众声喧哗,媒体用这样一个词来回应指责和热议,实际上像是打在自己脸上的一个耳光,在姚贝娜去世不到一天时间,除了太平间拍照之外,还有以姚贝娜光明基金的名义向社会募集捐款的事件,有新闻学生指责那些记者“他们在等她死”的“记者秃鹫论”言论,一时激起千层浪,众说纷纭实际上早就成了众生喧哗。

一个歌手生命的逝去,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为了获取独家新闻而进入太平间拍照,甚至未经家人同意设立所谓的基金,实在是一种对于死亡的过度消费。但是在这一关于新闻伦理的讨论之外,又有事件发酵,昨晚,在名为“零距离微时代”的微信中,发布了这样一条消息:“姚贝娜去世了,我们很心疼,但是打日本打越南,战功赫赫的原军委主席张万年逝世了无人问津,一个内地二线的女歌手死了,却轰炸了我一天的朋友圈!打一辈子仗还不如去唱了首歌……这个社会已经畸形到这种地步!悲哀!将军一路走好!民族的脊梁!”在这篇名为《姚贝娜去世了,我们很心疼,但战功赫赫的原军委主席张万年逝世了却无人问津……》的微信里,作者以“社会的畸形”来定义这样的社会现象,似乎潜台词是,姚贝娜只是一个普通的歌者,根本不需要也不应该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而立下赫赫战功的张万年,我们更应该用“敬礼”的方式来缅怀。

张万年和姚贝娜,一个是共和国的将军,一个是喜爱唱歌的歌手,他们身上曾经有着不同的光环,他们当然也有不同的爱者和粉丝,当他们同样面对死亡的时候,其实都是作为一个个体对于生命的无奈,所以将两者放在一起,除了感慨生命的无奈之外,根本没有可比性。而这种“社会畸形论”或者也是评判价值本身的畸形。这样一个偏执和幼稚的微信在网上却迅速成为一种主流的声音,甚至成为某种宣传指令,实在让人感到可笑。对于张万年,官方的评价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是“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是“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卓越领导人”,他高高在上,是民族的脊梁,或者说,他已经成为一个国家的符号,他的故事和经历被写进共和国的历史,被写进厚厚的《张万年传》,在被定义的话语体系里,他甚至很难细化为一个人。正像有人说的,张万年离我们太远了,他站在高处,我们只有瞻仰,只有缅怀。而对于姚贝娜,虽然也是陌生,甚至没有听过她的歌,但是从入院到昏迷,再到确定死亡,在这几天的关注中,她其实已经成为一个具体的人,甚至像是就在身边一个在生与死边缘抗争的人,而且也从她的不幸开始关注与生活更密切相关的疾病本身。从最后一条微博的渴望到众多网友对她病情的关心,实际上就是对生命的敬畏,命运的沉浮,生命的脆弱,当回归到一个普通人身上,才会有“愿意豁出命去搏”的共鸣,才会有“这世界我来过”的感伤。

我们可以向共和国脊梁敬礼,缅怀他的丰功伟绩,但是对于一个普通歌者的逝去,我们也应该保持着对于生命的敬畏,不同的逝者,不同的怀念,本就不可指责,但是以国家的符号强制褒贬两种死亡,实在让人唏嘘。一种是红颜劫,一种是万年颂,他们都燃烧了生命之火,他们也骄傲地在这个世上来过,但愿他们也都能平静地离开,没有喧嚣,没有争论,没有褒贬,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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