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1-17 《乐满哈瓦那》:像音乐一样恒久

街道有些破烂狭促,年轻人和孩子行走的路上,再转一个角却是空旷的,时代仿佛并没有远去,切·格瓦拉的画像还留在墙壁上,“这次革命是永恒的”“我们信仰梦”的标语还清晰可见,这是1998年4月的一天,90岁的阿姆斯特丹·勒卡雷坐在一辆敞篷车上,寻找着那个叫“布艾纳街景俱乐部”的地方。俱乐部似乎已经不存在了,成了一个历史的遗迹,曾经,勒卡雷在那里跳舞,在那里弹着吉他。而现在他抽着雪茄,面带微笑,询问着经过的路人,他们给勒卡雷指点着方向,仿佛过去就在转角处,就在不被湮没的空旷背景里。

“1907年我出生在西邦尼,父亲是机械师,后来全家搬到了圣地亚哥。我记得五岁的时候给奶奶点雪茄,我自己也抽,想起来我抽雪茄的历史有85年了。”漫长的历史,也是音乐伴随的历史,在曾经的俱乐部里,勒卡雷总是回想起和欧玛拉对唱的镜头,想起和费雷尔共和的印象,那舞台上只有美妙的音乐,缓缓流淌,他们面对笑容,他们自弹自唱,他们激情四溢,音乐里有美丽的女孩,有幸福的爱情,也有多彩的人生。“1998年,我们又来了。”勒卡雷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影子,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音乐,“我们真想回到从前,好像睡着的从前。”这是对音乐的热爱,这是对音乐的享受,这是对音乐永远活着的思念,“音乐是美妙的。”他说。

: 维姆·文德斯
编剧: 维姆·文德斯
主演: Compay Segundo/Eliades Ochoa/莱·库德
类型: 纪录片 / 音乐
官方网站: http://www.pbs.org/buenavista/
制片国家/地区: 德国 / 美国 / 英国 / 法国 / 古巴
语言: 英语 / 西班牙语
上映日期: 1999-05-07
片长: 105分钟
又名: 乐满哈瓦那 / 乐满夏湾拿 / 博伟俱乐部

音乐是美妙的,所以对于易卜拉欣·费雷尔来说,在音乐的陪伴中,他会忘记很多不快的往事。这个出生于古巴小镇的老人,12岁的时候母亲死了,而父亲也很早就离开了自己,他是一个孤儿,为了生活,只好放弃了学业,但是却迷上了音乐,“没有特别的,我只是喜欢唱歌。”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把他带上了音乐之路,在费雷尔的回忆中,非洲代表团曾经去拜访一个法国社会的主席,母亲的一首歌得到了主席的肯定,而从此他也接触到了音乐。在费雷尔的家里,放置着一个拉萨洛的雕像,他说这是他的保护者,是灵魂的开拓者,每天,他都要给雕像献花,点上香烛,放上蜂蜜、香水、朗姆酒和蛋白饼,像是一种祭奠,也像是对于自己灵魂的某种呼喊,“我们古巴很富有,要学会抵抗,学会歌颂保护者,学会激发灵魂的力量。”在费雷尔看来,音乐不是往事,而是现在状态,是永恒的存在,是一种活着的力量——或者,音乐让他们永远年轻。

不管是1907年出生的勒卡雷,还是12岁成为孤儿的费雷尔,内心总是有一种声音让他们找到自己的年轻状态,就像1946年出生于巴西圣地亚哥的斯塔曼德,由于受了父母的影响,“早上一睁开眼就是音乐”,音乐已经融入了血液,只不过在过去的岁月里,音乐也变成了赚钱扶助父母生活的一种工具,但是在忘情、愉悦、陶醉的状态中,音乐完全变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无法割舍。而舞台上唯一的女性欧玛拉说过:“他们说我现在还生活在过去,我不敢苟同。”这个出生在哈瓦那骨钥匙地方的歌手,也受到父母音乐的影响,那时父亲还是一位棒球手的时候去过美国,而母亲教她唱歌,所以在欧玛拉的回忆中,她的舞台就是古巴的街道,就是哈瓦那的街道,就是过去和现在,永恒的存在。那些人围在她的身边,一起和着节奏,一切载歌载舞,整个街道都充满了音乐的激情。“不敢苟同”的是将过去和现在割裂开来,在她看来,这是一种从来没有断裂的生活,音乐永远响起在生命里。

《乐满哈瓦那》海报

围着唱歌的人,就是围着美妙的音乐,就是围着那一份不曾老去的生活。在鲁宾钢琴和音乐的周围,是那些年幼的孩子,他们面带微笑,尽情享受着音乐的美妙。1919年出生的鲁宾似乎并未显出老态,这个出生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圣克拉拉的老人,清楚地记得在7岁那年家里买来的第一架钢琴,从此,这架钢琴彻底改变了鲁宾的生活。他疯狂地喜欢上了钢琴,一遍一遍地研究,母亲为他请来了钢琴老师,在老师的启发下,鲁宾的音乐潜能得到激发,那美妙的音乐成为人生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人生的重要历史,似乎都充满着悠扬的钢琴声。而来到哈瓦那之后,他的音乐里又融入了古巴元素,他还加入了乐队,一起演出四年,很多歌曲成了打榜歌。当他面对那些卡爱的孩子,演奏钢琴乐曲的时候,仿佛年轻又重回到他的身边。和鲁宾成为最好的搭档的奥兰多·洛佩慈卡梅多,9岁就开始从事音乐,11岁进入了姨妈的管玄乐队,“做音乐就是玩游戏”,这是他的音乐理念,其实对于音乐来说,他们都用一种享受的心情去拥抱,仿佛就是生命本身,在音乐响起的时候,内心就会有一种激荡的愉悦,就会有忘记一切不快的陶醉。

除了年迈的勒卡雷、费雷尔、鲁宾,在哈瓦那音乐世界里,还有更年轻的阿玛迪托·瓦尔德斯,他是鼓手,他用了父亲的名字,走上了这条路,“演奏的人必须有感觉,才能想象一种舞蹈,才能带来可爱的情调。”而在转弯处,是另一个年轻的曼纽尔·米拉巴尔·瓦兹奎斯,这个18岁开始吹奏的达景俱乐部乐队成员,已经和手中的号一起生活了47年。而音乐界称作“巴巴里多”的巴巴罗·艾尔波特·德尔加多,10岁开始练习古巴音乐,他吹奏的是由西班牙改装的“劳德”,这是古巴本土化的乐器,在他手里已经得心应手。对于音乐来说,他们是年轻的一代,但是在他们看来,音乐也像那些年长的演奏家、歌唱者一样,融进了生命里。

不管是年老,还是年轻,实际上对于音乐来说,是一个不断传承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必然会遭遇时间带来的湮没感。勒卡雷为什么要寻找那记忆中的俱乐部,欧玛拉为什么不赞同生活在过去的说法,而费雷尔为什么拉着妻子的在街头寻找音乐的点滴,回忆和母亲有关的音乐故事,仿佛这些过去的记忆没有给他们带给伤感,反而激发了更为年轻的活力。这是一种启发,一种生命本真的回归,当哈瓦那的海风吹拂着这个古老的城市,那混杂着雪茄味道的音乐却越显示出魅力。而对于这种魅力的表达,则来源于两个爱好音乐的美国人。

导演文德斯和音乐伙伴莱库德就是在一次古巴旅行时,发现了当地一支乐队的感人故事,于是,两个人来到了古巴,开始了这一次真正的寻找之旅。他们穿过街道,他们寻找老人,那些音乐的故事在镜头前变成了一段段珍贵的人生经历,老人们讲述着过去,讲述着出生,但最后总能归结到音乐这个关键词,他们走在空旷的排练厅,走在空旷的公园,走在空旷的酒吧,走在空旷的街道,然后停下脚步,那背景音乐缓缓传来,镜头转到那曾经演出过的舞台,也转到现在他们重新登上的舞台,他们弹奏着乐器,他们面带笑容,他们唱着那些关于爱情,关于人生的歌曲,没有伤感,只有快乐,没有苍老,永远年轻。文德斯也给他们伴奏,在他们的脸上他看到了更多属于永恒的东西,“他们很尽情地享受,我也感到惊讶,太多的事情打动了我,音乐让我痴迷。”他用英语讲述着他们的音乐故事,而在音乐面前,不管是古巴语,还是英语,似乎都消融了。

“这是一个音乐源泉地,到处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那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旅程,很感谢他们用激情演绎自己,那是极好的生活。”文德斯在寻找中发现了音乐的真谛,那就是用激情演绎自己,而这种激情也是生命的激情。在从古巴哈瓦那回到美国的时候,文德斯在飞机上还在听着那些古巴音乐家演奏的音乐,他陶醉其中,并下决心将他们请到美国去,把哈瓦那海风和雪茄的味道带到美国。

他们来了,乘坐飞机跨越了古巴,来到了陌生而现代的美国,这里有热闹的城市,有繁忙的街道,有高楼大厦,也有热爱音乐的观众。从古巴到美国,对于很多老人来说,是第一次,那橱窗里摆放的人偶吸引了他们,那美丽的夜色吸引了他们,那自由女神像、双子星塔吸引了他们,而当他们拿起电话想给古巴的亲人报喜,却发现根本打不通,费雷尔说,多想带着妻子孩子来看看这个城市,而对于这流光四溢、焕发活力的城市,费雷尔还想着要去享受人生。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美国之行的真正意义就是来到了纽约那卡内基音乐厅,在富丽堂皇的音乐厅里,这些来自古巴的音乐家,用他们的乐器,用他们对音乐的理解,演绎了最美妙的古巴音乐,仿佛哈瓦那的海风吹来,仿佛雪茄的香味飘来,没有政治的隔阂,没有语言的隔阂,只有喝彩,只有掌声,只有音乐演绎的一切。“他们都是音乐的天才。”在谢幕时,文德斯用这句话表达了对他们的敬仰,而在这个只有音乐的世界里,那些过往的人生缩影都变成了一个跳动的音符,成为永恒的象征。

“Behind every magnificent song is a beautiful story。”对于这场跨地域的音乐之旅,对于这几乎被岁月埋没的音乐故事,只有在歌声响起的时候,才会重新活下来,而音乐人生,也需要这样一个舞台,才能激情演绎,才能愉悦和陶醉,“很多人已经死了,但是只要我的血液还在流淌,音乐就在。”这是他们共同的声音,而就是这样的一种对于真实人生的寻找,才使得这部纪录片成为走进古巴艺人,走进古巴音乐的一扇门——随着演出CD的热卖,世界仿佛自睡眠中醒来,那些纯真、可爱、自得其乐的古巴艺人,那些激情、美妙、奔放的古巴音乐,向世界展示了音乐的真实意义,展示了人生的精彩演绎。而包括欧洲电影奖(最佳纪录片)、纽约影评人奖、洛杉叽影评奖、爱丁堡国际电影节观众奖、 National Board of Review大奖、西雅图电影节最佳纪录片等奖项,也是对于这样一种音乐和人生纪录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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