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9-05 九月的某一天
注定会有意义的生物是始终处于危险中的生物。
——《后现代主义的幻象》
意义的最初动作就是进入,进入才能最终打开,打开才能真正看见,看见才能产生意义,而当意义变成一种危险的时候,你如何从进入的状态中退出?在没有进入一部有意义的纪录片之前,它只是被保存,被收藏,以一种条目的方式呈现出来,所以退出也是一种没有障碍的事情,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拂过事物的表层,又归于沉寂。
是一部纪录片,《九月的某一天》,早就保存在收藏夹了,只是希望在契合题目的日子打开、点击和记录,但是在九月的某一天,注定会变成一个模糊而隔阂的存在,德语或者英语,没有中文字幕的94分钟,就这样看见一个43年前的悲剧。1972年的9月,德国慕尼黑奥林匹克运动会上,极端恐怖分子在此大屠杀以色列运动员,造成了奥运会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但是难以置信的是,八位恐怖分子是用一种毫无设防的状态“进入”奥运村的,进入就是端着枪打开世界的门,进入就是以合法的方式制造恐怖和血腥,而所有的“进入”都能轻易实现的时候,又何来悲剧,何来恐怖?
甚至,它变成了“欢迎”,只是当纪录片以陌生的语言披露这一历史的时候,九月的某一天在模糊的状态下,最终的危险变成了一种退出的告别。不在历史的影像里,不在危险的现场中,把“九月的某一天”当成一个不适合进入的封闭空间,退出是一种保护,退出是一种拒绝,退出也是一种自安。像是一个隐喻,关闭进入的通道,就是关闭模糊的语言,就是关闭现场,那么那些有意义的东西会永远存放在无危险的世界里。“进入文化既是我们的辉煌也是我们的灾难。像所有最好的堕落一样,它是幸运的,是堕入文明而不是堕入兽性。”所以为什么蛞蝓的生活是令人生厌的,却也是安全的?海狸不会用刀子去侵犯它,相安无事仅仅是进入之后能够退出,甚至从来不试图进入,不涉及一点点危险。
收藏而成为一种象征,九月的某一天,没有“进入”,也没有退出,像是没有发生的故事,永远在传说里。但是有人却总是喜欢打听,喜欢告诉一个轰动的消息,那个幼稚般的Logo出现的时候,以为世界真的打开了一闪和解的门,所以大胆进入,所以寻找意义,所以想象一个启示性的现场。五年之前是退出了,在五年更长久的时间里,当然是进入,但是进入之后又如何呢?矛盾、冲突,甚至屏蔽和驱逐,最后是像死亡一样消失,那扇门其实一直是以壁垒的方式存在,坚硬而不可调和,所以退出时必定是伤痕累累的。
可是,在九月的某一天,它却还要回来,还要制造故事,还要化解矛盾,不管是冲动还是妥协,不管是传说还是真实,总之它又想回来了。一场攻坚战?想要夺回失地?想要重振辉煌?世界是不是改变了意义?是不是善意地希望“阻止、拖延或是限制”碎片化市场?那么在进入之前,先必须了解所有的意义是不是都是必须的,是不是可以绕过危险的地带。其实,这不是博弈,这只是对于那扇门后面的整个世界是否了解。五年,其实并不漫长,当习惯了退出而消失的现实之后,又宣布进入看起来像是一次冒险,一次将意义处于危险之下的“幻象”。
5年前决绝而走,其实是充满着“兽性”,“像所有最好的堕落一样”,进入的是一场灾难。没有了被标注着足迹的地图,没有了可以联系的邮箱,没有了可以阅读的聚合,也没有了记录行走轨迹的应用,突然而猝然,只留下一个不断变化的标识,而当所有的意义被取消之后,它只是一个危险事件的符号,在五年之后的时间里销声匿迹。可是九月的某一天,它还是说要回来,要纳入计划,要改变状态,要再续传说。只是新的危险还会到来吗?那些产品会再次进入坟墓?没有人本主义,没有拯救,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神话:“新的身体学把我们重新变成了一个被抽象的世界里的造物,这是它的持久成就之一;但是在驱逐这一突现之神的时候,它有把主体性本身当作不过是一个人本主义的神话加以驱赶的危险。”
所以在九月的某一天,那些关于回来的消息最后也变成了死亡本身,被删除的命运里只有一片空白,没有危险,也没有意义。是的,九月的某一天,我徒步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九月的某一天,我进入雨中而被大雨浇湿,九月的某一天,我关闭一部纪录片,把过去的历史仅仅叫做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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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大侠”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