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入无人之境_『记·者』＠备忘录_或。者五行缺水的博客

2016-02-27 如入无人之境

人群、车流，这是15:30的校园，星期六的午后，是有灿烂的阳光，是有闲适的心情，是有自由的向往，可是这午后的校园却完全变成了一个景区，一个拥挤的景区，一个喧闹的景区，甚至人群和车流也成为一种风景。

小五坐在我的车上，我向着出口行驶。要离开这个景区的车流已经排成了队，缓慢地移动着，5分钟，10分钟，短短的几十米路程却行驶了十多分钟，而对面的车道里，还有那么多的车依次进入。秩序和节奏，都变成了一种阻碍，出去和进来，在这个午后，也都成了一种风景。这不是午后全部的写照，时间如果逆行，在几分钟之前，我和小五走在学校对外开放的操场上，小五想去那里舒展筋骨，或者在人工的草地上翻滚一下，可是当进入操场，才发现早已经人满为患，坐在垫子上聊天的一家人，乘着微风放风筝的小孩，足球场上攻防紧张的球队，有人甚至带来了帐篷，尽情让自己融入在这天地之间。

陌生的人，拥挤的人，都沐浴着初春的阳光，都寻找着自己的那块领地，可是被分割的世界里，已经无法再挤进别人，已经无法再享受奔跑。小五或者是有些失望的，在这个星期六的午后，无可逃避地看见他们，甚至被他们包围。如果人群和车流是最后的风景，那么还是让时间再逆行一个小时，那是午后的14:30，却在这个同样叫做校园的地方，我和小五，几乎是两个人，伴着自己的影子，走在无人经过的山坡上。

一个灵光闪现的决定，一次盲目搜寻的行动——仅仅是在记忆之中，曾经在一次CS对抗的时候来过学校后面的小山上，从那条小路进去，是一个近似公园的地方，有假山水池，有盆景花卉，当然也有隐秘的树林。开着车从进口进来，就在寻找这条记忆之中只走过一次的小路，但是，若干年后，小路其实早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水泥路，甚至那个山坡也被劈开为两部分，中间是一条通向外界的大路，而大路之上，安装着十几个监控摄像头。

返回，寻找，依然是盲目的。只是从那一幢教学楼转弯，上坡，终于看见了像是山野的地方。只是跨过那一条小小的沟，便看见了菜地，看见了茶园，看见了树林，也看见了盛开的梅花。仿佛是遗忘的，山坡顶上是一个大大的铁架，铁架上挂满了那一些仪器，似乎已经破败了，线断在那里，失去了联络的功能，我怀疑是不是曾经打CS用的信号接收工具，在这破败的现实面前，连同记忆，其实都已经作古。走在凹凸不平的山坡上，小五感到的是某种新奇，这里铺满了树叶，这里散落了树枝，这里到底是校园内还是校园外。其实，那一道铁丝组成的围墙已经回到了这个问题——一定还在校园里面，只是，这一片寂静的地方，仿佛就是无人之境。

那一处是废圮的围墙，那一处是积水的池塘，那一处是修剪的树杈，那一处是实验的树林，这一些印记分明是远离秩序的，分明是独处一隅的，甚至分明是被人遗忘的。虽然被改造成校园的一部分，但显然是在自己寂寞的世界里，隔着外界的道路，隔着远处的人群，和小五走在阳光里，却仿佛是走在另一个世界。其实，这里还有大把大把的梅花在开放，这里还有挺拔的大树在成长，这里还有工人偶尔经过，但是不会和你对话，不会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你，陌生其实就是独立。

像是一次意外的发现，记忆早已经不再，现实又以孤寂的方式进入，站在这无人经过的地方，是不被打扰的，是没有分割的，是尽情游走的。星期六的午后，只不过是时间的一次逃逸，当知道在随后看见的操场上到处是人群，当预料最后的出口会拥挤不堪，其实在逆向的时间段落里，站在这无人之境，就是把自己从某一个公共空间里独立出来，以私密的方式允许在广阔的世界里，为自己寻找一个静谧的天地。透明如光，安详如风，一点一点渗透进那一个不被打扰和影响的星期六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