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28 《测谎仪》:有价值的才是真理
假的反面是真,但是谎话的对面是不是就是真理?或者说,在二元对立中,何为假?又何为真?假与真,是基于事实判断,还是取决于价值选择?是一种纯逻辑命题,还是一种有效的阐释?
而在应聘的公司里,这似乎并不是一个二元对立的问题,并非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那不用接电源的新型3000测谎仪,是一台机器,“只要一说谎就会发出警报。”这是机器确定的判断标准,它是无私的,它是绝对的,而在他的内部,一定设置了各种标准,比如是逻辑上的知识,当前来应聘的汉森在测试阶段说出“草是蓝色的”这句话的时候,测谎仪便发出了“的”的声音,说明在逻辑意义上,测谎仪区分了对和错;第二种是常识性的知识,当汉森又说“我是一个黑人猛男”的时候,测谎仪也发出了警报声,说明在常识判断上,测谎仪也区分了真与假。
而当测试真正进入话题判断时,测谎仪的两边看起来坐着两种不同状态、不同身份的人,一个是应聘者汉森,一个是测试者麦克,一个坐在测谎仪前面,一个控制着电脑进行提问,两个人是实施和对应的关系,是问与答的组合,像是一种对立状态,似乎只有汉森才在测谎仪前面接受考验,而其实,在没有私心具有一切标准的测谎仪面前,两个人都处在同样的考验体系里,也就是说,他们的每一句对话都变成了测谎仪面前的命题。
| 导演: Paul Emers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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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谎仪》电影海报 |
从此,在测谎仪面前的汉森和麦克一起进入了测谎程序中,也就是将两人二元对立的状态趋向于一体化,于是麦克问汉森,汉森反过来也问麦克,在各自的问答中,测谎仪都做出了判断。而且,门前的那个人说的话,也一样被测试,他对麦克说:“你最棒。”测谎仪发出了警报,然后说:“你烂透了。我要会办公室了。”可是测谎仪还是发出了警报,那人又改口说:“我要用手机玩愤怒的小鸟。”那人只好尴尬地离开。所以在测谎仪面前,无论是汉森还是麦克,还是旁人,都无法逃离真假的机器判断。
所以说真话成为必须的选择,无论是进行测试的麦克,还是被测试的汉森,两个人进入同样的标准里,当汉森反问麦克:“你这么关心我的丁丁大小,是不是要搞基?”汉森回答:“不。”测谎仪判断为假话;“好吧,我是超级同性恋,千万别告诉被人,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测谎仪又响了,“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当麦克也成为被测试的对象时,取消了二元对立的现场其实走向了另一种状态,那就是所谓的真和假到底有多少意义?
麦克是公司职员,也就是说他曾经也站在同样的测谎仪面前进行测试,但是满口都是谎话的他为什么能轻松过了这一关?而对于麦克的这个疑问在汉森身上也同样存在,麦克问他“你以前被炒鱿鱼吗?”汉森回答“不”,测谎仪响了,改口说“三次”便不响;麦克问他“你偷过钱吗”,汉森回答:“不”,测谎仪又响了,改口说:“行了,我真的偷了”,测谎仪安静;麦克问他“偷了多少?”汉森说“一百”,测谎仪响起,改口说500,又响,又改口“说不清了”,又响,再改口说“四万四千七百九十三美元”,测谎仪安静;问他用钱买了什么?汉森回答“我得了癌症”,测谎仪响,改口“我买了船,取名叫‘癌症’”,测谎仪安静……
实际上麦克问的这些问题都触及到了某种隐私吗,甚至是道德问题,汉森当然说谎了,但是测谎仪的真假标准是超越隐私意义的,所以汉森只好讲出真话。当麦克对他说:面试很成功,不想测谎仪又发出了警报,改口说“面试是我经历最烂的一次”,测谎仪没有响;麦克最后问:你愿意跟男人上床吗?汉森说“不”,测谎仪最后发出警报声,而最后在这个被测试出的谎话之后,麦克却伸出手,向汉森祝贺道:“欢迎加入我们的公司!”
最后一句“欢迎加入我们的公司”,两个人都发出满意的微笑,测谎仪没有响,这说明麦克的确说了真话,而汉森也的确被公司录取了。测谎仪在谎话面前发出了诸多的警报,是一次一次将谎话变成了真话,也就是说,测谎仪起到了自己应有的作用,但是不管是汉森还是麦克,他们谎话连篇的对话却并没有影响结果,也就是说,测谎仪只是起到了判断对错和真假的功能,但是在选择上,却并没有权威性。一个说谎的男人,一个曾被炒鱿鱼的男人,一个偷了老板的钱的男人,最后成功应聘,这些问题触及到了道德底线,却并没有影响在公司任职,也就是说,公司做出的判断完全是基于价值,只要有用,只要可以跟男人上床,何必计较曾经犯过什么错,何必在乎曾经说过什么谎。
真理不在于符合逻辑、符合常识、符合道德,有一种真理叫做你让别人有用,让你自己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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