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12 和雨夜相关的某天

某天不是生和卒的确切日子,某天不是春和夏的交汇界线,某天不是词与物的定义时间,某天是若隐若现,某天是时晴时雨,某天是或我或你——其实,当写下某天的隐约故事,我也以匿名的方式离开了太过真实的今天。

像是一种绕行的结果,在这个还没有被季节明确的日子,任何一种定义都可能是不合时宜的,任何一种声音都可能是无法进行肯定辨别的,所以在某天,我完全应该隐去那个从早晨到黄昏,从醒来到入睡的自己,甚至连“我”也要在遮蔽状态中进入否定意境,所以这是一种故意而为之的“缺席”,缺席的世界里只有那些被看见、被听见的东西,只有那些存在在自己合理状态中的东西,甚至只有那些重复发生又重复消失的东西。

说到物,就是一个固定的措辞,在那里发生,在那里上演,在那里持续,最终在那里成为纪念物。“那里”就是在我之外,在它们封闭而自足的世界里,而当所有东西都去除了可能性,我只是以一个读者的身份很偶然地读到这样一句话:“某天,一位著名的心理分析师在丛林中几乎迷了路。”也是某天,但却不是那个不被人看见的我,而是“一个著名的心理分析师”,他是向外开放的,他是证明存在的,但是物呈现为一种“丛林”状态的时候,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却是:迷路?

几乎迷了路,这也是一种固定的措辞?但或者并没有迷路,只是被丛林带向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里,向左还是向右,前进还是后退,或者仰视还是俯视,丛林世界的秘密法则常常使人找不到被指定的方向,找不到分析的路径,所以很明显,当一个被开放的第三人称迷失在被定义了方向的丛林中迷路,这个句子实际上显示除了“某天”隐含的危险性和悖论意义,某天是不确定的一天,是不开放的一天,是不追求结果的一天。

必定是不合时宜的,在某天里,在丛林中迷路是消除了“一个著名心理分析师”的意义,甚至消除了作为一个指称关系明确的人的意义,专有名词进入到一种匿名状态中,就像我,当面向所有读者时,我就不再是一个专有人称,“它揭示话语——将话语交给不合时宜性。在字面意义上——因为它在把一个词(一个话语)抛给该词的文字(letter)。”那么,当不合时宜的雨天出现的时候,我又该抛给那一个文字?又该在天气的注解中滴落在地下,还是散落在天上?

其实,在隐约的状态中,是看见了确切的雨,起初是淅淅沥沥的,淋湿了干枯的街道,很明确地是一滴一滴的雨,以轻盈的方式最后掉落下来,在路上绘制成一种接近春天的图案。后来雨就越下越大了,连带着很确切的敲击声,重重地坠落。一个人,两个人,一群人,在雨中行走,最后都撑起了伞,他们没有迷路,他们也没有躲避,雨仿佛早就被预言了,所以在真实上演的时候,每一个确定的人都活在必须有雨的专有状态中——从来没有不合时宜的迷惘和焦灼。

在隐去了我的出场之后,一场雨就那样成为某天的注解,也是撑着伞,也是行走在路上,也是不躲避,最后也是真实地从白天走向黑夜,在某一天的这一天,成为那些人中的一个,无名无姓的一个,无男无女的一个。雨是湿湿的,是冷冷的,一滴一滴跳在雨伞上,一颗一颗落在身体上,又一点一点钻进皮肤里,脚踩在上面,不是轻盈的感觉,是压迫着洼地里的水,溅出而带有运动的节奏。和雨水融为一体,其实不是寻找雨水的趣味,而是要从这不属于真正行走的路上返回,返回到自我状态,返回到确定人称。

句子可以改写成:“某天,一个撑着伞的行人在雨中几乎湿了身体。”也是把一个词抛给了该词的文字,也是把一种确切的身份隐藏在丛林里——都是某天带来的悖论情景,也是某天呈现的危险状态,一种物,无论如何都会在迷路中找不到属于我的归属意义。而当世界进入夜晚模式,当某天的时间里注入了必须到来的黑夜,那么任凭外面的雨声持续,也是把取消了确切意义的人放在匿名的状态中,无尽的黑暗,雨是没有形状的,甚至没有方向,那是一种在它的世界里发生的故事,当关上门,和我有关的夜晚,雨只呈现为一种虚构状态。

时间是不确定的某天,人物是匿名的“我”,场景是消除了明确意义的夜晚,状态则是作为读者的虚构,所以某天的夜里,故事就以这样的方式被小说家叙述出来:“在预审法官费尽心机地写完了关于K的谎话连篇的报告后,来到这女人的床边,就会发现床竟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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