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6-13 事故,正在被书写
写到最后一页时,我觉得我写的东西象征着正在写的人,也就是我自己;为了写故事,我必须成为那个人;为了成为那个人,我又必须写故事,如此循环不已。
——《阿威罗伊的探索》
两个“必须成为”是一个命令的两个部分,为了写故事,“必须成为那个人”,是唯一的书写者;成为那个人,“必须写故事”,是唯一的故事,必须的打开方式似乎不是前后发生的秩序,它们以同时性的方式展开,而当这种同时性只想“最后一页”时,不是一种覆灭,不是一种消失,而是再创造,只是这种再创造多少是一种无奈,循环往复,终点即是起点,而起点也是终点。
但是,当终点即为起点的时候,那条分岔的小径又通往何处?终点处是一个橙色的感叹号,如此醒目地变成了一种“硬盘硬件状态异常”的警告:“检测到您的硬盘的S.M.A.R.T指标数据异常,这通常表示您的硬盘已经开始出现硬件故障。请尽快更换硬盘以减少数据风险。”指标数据异常当然是最后的结果,是一个无路可走的终点,所以“开始出现硬件故障”自然把你拉向异常的起点。这是一种检测的结果,它出现在下午正在打开的电脑上,正在书写的文档里,正在发生的故事里。
结果之前,橙色之前,警告之前,其实已经显露出来了种种迹象。但是异象出现却是突然降临的。也是在书写,启动了“千克读品”的最新数目列表更新,但是当用右键选择打开方式的时候,却发生了死机现象,没有执行命令,没有显示进程,鼠标操作的指针一直是那条跃动的鱼。然后点击桌面,没有反应,点击“开始”,也没有反应;打开任务管理器,也是没有反应——最后选择了关机,一种强硬的手段是为了回到打开前的起点,但是重启之后,同样的操作,还是换来同样的结局。
反正用打开文件的方式进行修改,还可以执行;反正拷一段代码放上去,还可以更新,也就不放在心里,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但是当这个异常出现之后,它完全在我的掌控之外了:接着FTP点击连接,也是没有任何反应;新建Frieworks文件,也是无法操作;竟然连打开word文档也变成了不可能的任务,对话框里不断出现的错误,让我再也不能无视这些小问题里,一种正在扩散的灾难或者正在这小小的机箱里发生。
之后的严重问题是,几乎所有关于程序的操作执行都无法顺利完成,既卸载不了相关的程序,也无法安装,很多进程都卡在一个固定位置,像死了一样,看上去像在运行却再无最后的执行。可是,在异常出现面前,我是如何不能成为另一个人的——格式化机器进行重装,或者索性把系统完全更换,进入另一个全新的世界。因为我就是那个正在书写的人:正在编辑,正在操作,正在发生,它无法中断,它无法死亡,它就是那个必须写的故事。
电脑或者已经走向了它的老年状态,已经记不起最后更新于何时,不管是内存还是操作系统,甚至连IE,都还是低版本,并非是不想跟随潮流,也不是不想便捷地书写,关键是在正在写的状态中,如何划定一个必须中断的切口?每天的每天,似乎都已经在固定节奏、固定秩序、固定时间里,成为那唯一的一个人,那些被书写的故事自然也是唯一而不可更改的。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修正,只能改进,只能防护,而无法接受彻底的更新。
但现实的情况是,这种老去的状态拖得越久,就越会成为那个唯一的人,就越是在书写唯一的故事,已经关上了所有的门,已经杜绝了所有的变化,就在这完全程式化的世界里看得见那个书写的故事和书写者本身。但是当异常终于成为终点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可以选择的?更换硬盘?以一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局部疗法改变现状,或许是最后的选择,但是当更换了异常的硬盘,是不是意味着必要的程序还是要重新安装?是不是意味着不适合潮流的问题还会再一次重演?不是没有退路,是在几近悬崖的地方又探身向外,以为是看见了更好的风景。
把自己套在了唯一故事里,故事又只是需要一个必须的人,当书写的故事变成循环往复的事故,或者只是需要一种跳将出来的彻底感觉,或许只是需要书写一种终结的句号,“一旦我不再信他的时候,‘阿威罗伊’也就消失了。”故事消失,人消失,“必须”消失,这是最后一页的“探索”,不是死去,是重生,翻过去的那片空白地带其实没有了必须书写的文字,它以正在运行的方式告诉我:“乌托邦是个希腊词,意即没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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