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03 旁若无人

雾霾散尽，我是有点庆幸的，那么大把大把的阳光洒下来，真是有福的，冬天里适合抒情、懒慵、闭目，在暖日下。当然并不是说，这样的心情表明我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或者是个乐观主义者，我只是旁若无人，装作小资。

我总是觉得这几天应该在我的备忘录里记点什么，快到岁末，一年过去了，总有些东西需要记住的，而且很多东西正在很吃力地发生，记住岁月留下的所有印记，可以让我们在弥留之际温习走过的岁月，尽管那些岁月有些坎坷，有些孤独。

在这个“被”字盛行的时代，当然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情愿去干的，逼上梁山，也就是一种温和的革命，到头来非但不能替天行道，反倒是自己被革了命，所以大凡是抱着求官求利而去，想要死后有个好名声，总归是要成为工具的，甚至是牺牲品。“被”后面的形势所迫不得已的无奈是个体无法改变的，个体而言，“被”代表着一个失声的时代。

旁若无人，所以只好自己排遣，自己消费，自己生活，这很像无厘头的机会主义者，把所有的可能无限放大之后，才发现其实空无一物，只有一种可能，任何不一样的想法都可能是逃避和退缩。在人生如此被定义之后，你就只能把空变成满，满则溢，到后来还是空空如下，盛得下所有。

所以，这天是万里无云，瓦蓝瓦蓝的，没有杂质，在这样透明的日子干任何一件事都是没有隐私的，思想也是。我拿着一张纸走进去，开门，关门一气呵成，而且还面带微笑。空气凝结在我的头上，我端坐在一个被围观的空间里，想起了童年所犯的错误，村里人把我围起来，我则投降，泪流满面，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只是不小心打碎了邻家一个鸡蛋，或者肚子饿了偷吃了地里的一根甘蔗。

味道全部忘记了，这一点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如何承认错误，并得到大家的赦免。坦白是必须的，面对一张纸的空白，你是如何也逃脱不了惩罚的，这个命运的紧箍咒戴在我的头上，反而觉得平静。我会老老实实交待旁若无人的时候我的所作所为：不小心打碎了邻家一个鸡蛋，或者肚子饿了偷吃了地里的一根甘蔗。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对我重新放心，重新回归，重新避免吹那些妖艳而有毒的风。

这个事件的记录在我的童年备忘录里比比皆是，而这样的危险在于我会忽视我的错误，并把它当成是引起瞩目的原因，不会改正，只会一遍一遍重蹈覆辙，后果无非是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在围观中坦白从宽。当然，犯错误也仅限于此，万劫不复的放火偷盗我是从来不干的，所以童年而来，我是保存着我的清白之身，而且我可以预言，至成年至老年致死亡，我是不会颠覆这条原则的。

在他者看来，我是优秀而且可信的人，我会毕恭毕敬完成任务，会善始善终做个好人，思想纯洁行为高尚，在一个旁若无人的世界里，我是一面不倒的红旗，在风中招展，在雨中飘扬，在阳光下耀眼，在人群中不动摇，“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当阳光变成白炽灯，当围观变成评选，当精神恍惚变成面带微笑，当麻木变成坚持，我想我该回家了。向西，4公里，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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