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24 平安归于他所喜悦的人

28元的一个苹果，是用塑料纸包好的，俨然像一个尊贵的礼物，只有在圣诞节的平安夜，它才具有象征意义。其实，在一个被众人挂念的日子，象征意义倒是慢慢消融掉了，不是狂歌，就是醉酒，在一个允许放肆庆祝的夜晚，我们都不能把仅有的祝福上升到宗教的高度。

我非基督徒，但是我一直想使自己的心中长出一种宗教的虔诚，对事对人，并且对自己。也许时间慢慢改变了当初冲动，理想主义者总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证明自己不随波逐流，可是有什么能把自己放逐到生活之外呢？我所理解的宗教必定是无世俗诉求的，舍去的亦是得到的。

会有人选择去教堂，不一定是基督徒，这大致是有些赶热闹的。许多年前，我在杭州的某一个教堂度过了平安夜。大学时代，总是这样纯粹，唱诗，祈祷，四周都是安详，诵读圣经的故事，不认识的人，那么友好地微笑。没有礼物，但是感觉还是收获了一些东西，对于诗歌的曲调，几乎会像《修女也疯狂》那样，觉得是需要革新的，沉闷也许是我们离上帝的境界太远。我还是喜欢读读圣经，优美的语言，喃喃而语，那些福音本是很动听的：“在至高之处荣耀归于上帝，在地上平安归于他所喜悦的人”。

我们都是上帝喜悦的人？这是天兵的吟唱，因为这个吟唱，于是就有了平安夜；当后来时光流淌到大概距今一百八十多年前的时候，一个叫摩尔的乡村牧师根据这话写了一首赞美诗，叫《平安夜》（Silent Night）；再后来，满世界都可以听到这首歌。其实是耶稣降生之前的受难，马槽很小，却可以诞生一个普照世人的爱。

爱让我们忘记了痛苦的降生，在平安夜以及之后的圣诞节，一切将归于娱乐，在没有庄严的宗教情怀的城市里，我们所面对的肯定是一个被娱乐的节日，欢笑、鲜花、祝福，很多原本应有的东西都变成了一种街头的风景，任你热闹，狂欢不止。

或许上帝真的死了，在人海中还是找不到“他所喜悦的人”，日常生活藏匿了圣诞精神，我们只是把有些独自沉吟的东西变成了分享，变成了礼物。或者关于圣诞老人，这只是一个被娱乐化的虚拟人物，也不出现在圣经中，礼物、袜子、烟囱、驯鹿，闪烁着19世纪北欧情怀，民间传说取代了宗教读物，这是世俗关怀的需要，所以，我们宁可相信圣诞老人，而可能把一个带着荣耀的神忘记。

也成为了一种仪式，要把礼物送给孩子。小五好像没有多少体会到自己需要圣诞礼物，一辆“疯狂赛车”毫无悬念地呈现在他面前，玩具而已，甚至不具备礼物应有的神秘气息，妻子倒是有心，买了漂亮的圣诞袜子和礼物，准备明天醒来之前放在他的床头，这样精心的策划比我更接近圣诞的精神。是的，在那天得到爱的人是有福的；在那天，一起分享快乐的人是有福的。

静静地平安夜，远离喧闹，远离狂欢，远离三五成群的欢呼，和妻子用一个28元的苹果作为这个平安夜的全部注解，坐着等待钟声敲响，“在地上，平安归于他所喜悦的人”，也许有些时候，自己也可以成为他人的上帝，在荣耀过后寻找到自己最喜悦的那个人。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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