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0往身上洒了点水
词语如同天空
今天,什么东西在聚拢,在消散。
词语如同天空,
无限
但突然,整个天空在短暂的水洼中。
——伊夫·博纳富瓦
冬雨应该要落下来了,缓慢地、节制地落下来,从天空中落下,触碰着凸出来的建筑物,然后跌落到地上,轻轻地擦出一点声响,最后还是会归于寂静。似乎是在期盼着一场冬雨,期盼着一两点的声响,期盼着些许的湿润,然后蔓延开来,冷寂着成为和冬天最相匹配的景致。
是因为太过沉默了,走到2020年的末端,也没有发出过足够打动现实的声音,仿佛就停留在空中的某个位置,即使张望了一会儿,即使要大声喊叫了,最后还是随着风被吹远了,世界依然沉默着他的沉默,没有对话,没有共鸣,没有叫了一整天的云雀,独自飞走,留不下一点影子。如此注解2020年,似乎为时过早,春天过去了,夏天过去了,秋天也无声过去了,最后的冬天,最后的十二月,最后的二十天,还会发生什么?也许一片落叶的掉落都会是诗歌一首,也许一天的晴日都会有惊喜出现,也许满城的雾霭都会有人叫你的名字,但是因为未知,因为茫然,索性将最后的时间都交给了过去,索性提早关上了大门——2020年就像冬雨一样,应该落幕了。
观影的门似乎拉上了,最后一部的《八佰》在分割成两天的时间里完成观影的,半部在昨天,另外半部在昨天之前的前天,进入半部然后关闭半部,再进入剩下的半部再把整部都合上,所谓完整,只不过是140分钟的时间轴走向了一种封闭状态,其中的分割是没有裂缝的,看上去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而即使在最后还剩下20多天的日子里开始息影,其实那一道半部和另半部之间的裂缝还隐隐的存在——年度电影是应该拉下帷幕了,在影像组建的2020年,我的目光很少投射到电影之外,现实是赤裸的,丑陋的,甚至病态的,将目光收回来,即使里面充斥着各种技术主义、主观主义和怀疑主义,但毕竟允许自己的呼吸。
276部电影从来不是一种数字呈现,它自然而然构成了2020年的个人生活史,连同它们一起的则是150余部图书的阅读,在夜晚打开,在独自一人时打开,在两耳不闻时打开,是把自己关闭在2020年的内部——在数量上似乎也是一种记录,它们变成了“看,一本书”的年度景观,但是正如阅读是随时发生的故事一样,它不允许被合上,不允许像电影一样以息影的方式关闭2020年的大门。一种常态,是把自己融进其中,但是那技术性的故障总是出现,一个字和另一个字已经连不起一个句子,散落的,破碎的,错误的,完全会以符码的方式出现,从一本书到一篇读书笔记,文本是无辜的,阅读者是无辜的,只有文本之间需要连接和翻译的工具出现了问题。
或者,电影和图书都以某种非人为的因素走向一种终结,那么2020年是不是也是一个人为的存在?数字、纪年,或者标签,都是人为的,甚至覆盖在2020身上的沉重感也是人为的,在人为的故事里,自我却在四处逃离,它仅仅凭着可以隔开的电影和图书存在着,但是当最后一批图书下单,当数字最终会成为一年的标记,落幕的故事也是人为的,它会被记录,被书写,被叙述,最后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在翻篇之后成为永远的记忆——在人为的世界里,它完全没有了再次伸展的意义,躺着,最终像死去一般,成为2020年不再被改变的标签,生而卒死,中间的连接线刻在墓碑上,一端是过去,另一端也是过去。
纷纷扬扬落下,冬雨一般,连接空的天空和空的大地,连接无声的2020和更无声的2021年。但是冬雨应该下了,是因为可以转身走进那场足以沾湿身体的雨中,往身上洒点水,仿佛最后的仪式一般,是呼唤一种重生。走出去转身,背对着已经人为宣布落幕的2020年,从而可以迎向一个开启的时间:前行里,还有更精彩的电影,还有更厚实的图书,还有更多声音,甚至还有更多不期而遇不辞而别发生在封闭时间之外的故事——身后的故事已经沉寂,身前则是一种更开放的存在,有雨,或者还有雪,有人的对话,或者还有无人的凝望,有更凌厉的风,或者还有更平静的呼吸,“光亮拒绝了我们;黑夜迫不及待地来临。”
去往广州的机票已经订好,观影的场次已经预约,更多的交流已经开启,2020年已经在身后,新的旅途在身前打开,就像那13册的图书在路上,不停步的走向属于自己的纪年——因为今天是“或·历”2025年8月5日,散发着新的激情的夏季,阳光普照,也有着足够抵挡灼热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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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一元论”的模范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