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06《警惕害马人》:反狂热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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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留心对抗梦幻、警惕狂热分子、防范狂热分子……“又名”式的解读意外地提供了关于这部纪录片的线索:警惕害马人就是警惕狂热分子,警惕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马匹,是为了维持秩序,是为了人和动物的和谐,但是在保护、维持和和谐面前,谁是真正的害马人,谁是需要警惕的狂热分子?

赛马场上是草坪,是跑道,是正在训练的马匹,这里是安静的,这里是有序的,当然,你很难识别出谁是害马人,甚至每一个面对镜头的人,也都是为了马匹的安全。第一个男人站在马厩前面,对着镜头说:“我是自愿来的,赛马组织并不知情,我只想保护这些马不受狂热分子的伤害……”无疑,这名男子亮出的身份就是马匹的保护者,而保护的另一个意义就是防范,但是,男人的自述似乎隐藏着什么,或者说,他自己命名的身份背后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信息:他说自己是自愿来的,自愿保护马匹不受狂热分子的伤害,但是为什么不让赛马组织知情?这种不知情的存在是不是就是秩序外的存在?第二个男人牵着一匹穿着衣服的马,站在围栏前说:“这是比赛中最关键的地点,狂热分子总是会越过围栏,所以马匹会变得不安,我必须守住这里。”和第一个男人一样,他的目的也是防范狂热分子,也是为了马匹不受伤害。

就在第二个男人说完话之后,走过来一个独臂老人,他直接让这个男人离开,并且不断重复着“离开”的命令。这个独臂老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赶走这个男人?独臂老人还没有亮出身份,但是在他和男人之间似乎就建立起了某种矛盾,甚至对立:一个要守住围栏,一个要赶走他,谁具有存在的合理性?老人和男人的矛盾接着便成为一种普遍的矛盾:第三个男人对着镜头说:“训练马的方式便是绕着树转36小时,当然中间要换马匹,一匹马不可能永远转下去。”牵着马开始转圈的时候,独臂老人又来了,他也是在不断重复“走开”的命令;第四个男人其实是第一个男人,他举起自己的手,对着镜头说:“我对动物都很温柔,但我对石头很强硬。”接着他单手劈开了木板,独臂老人又过来要赶他走;第五个男人说:“我负责给马喂兴奋剂,我是个诚实的人,马会吃三磅的大蒜……”独臂老人又出现,又让他马上离开;第六个男人拿着马鞭,握着拳头说:“拳头连着我,连着我的身体,我要对他们出大拳……”扬起拳头做出打架的态势,独臂老人又走了过来也让他马上离开。

五个男人,或者站在马厩前,或者牵着马,他们都说自己是为了保护马,是为了警惕害马人,如果他们是在防范狂热分子,那么要赶走他们的独臂老人又是谁?赫尔佐格提供了矛盾甚至对立的关系,看起来这种关系是清晰的,但实际上制造了悬疑:那些自称是为了马匹安全的人,没有经过赛马组织的认可,不是赛事组织的保护者,那么他们是不是就是狂热分子?这是一个反转,自称保护马匹,可能就是伤害马匹,而在镜头里,他们的确露出了某种对马匹的狂热:第一个男人单手劈掉了木板,第二个男人守住那块围栏,第三个男人要训练马匹36小时,第四个男人给马喂兴奋剂,第五个男人扬起拳头……组合起来,的确能看到他们的狂热表现,这绝非是一般保护者,他们就是狂热分子,就是害马人。

导演: 沃纳·赫尔佐格
编剧: Werner Herzog
主演: Petar Radenkovic / Hans Tiedemann / Mario Adorf
类型: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西德
语言: 德语
上映日期: 1969-03-28
片长: 12分钟
又名: 留心对抗梦幻 / 警惕狂热分子 / 防范狂热分子 / Massnahmen gegen Fanatiker / Measures Against Fanatics

那么从这个意义上老说,独臂老人才是在真正警惕害马人,才是马匹的保护者,他们之间的对立就是这种身份的表达。所以赫尔佐格也把镜头给了这个老人:“我是这里唯一对马了解的人,在这个赛马场已经有好几年了,从小就和马在一起。”老人的这番话是他成为保护者的原因,对马的感情很深,所以能真正起到保护的作用,接着他针对狂热分子提出了批评:“他们对马一无所知,他们就是来看马的,他们太乱,所以他们必须离开。”老人口中的“他们”当然是指那些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马匹实际上是狂热分子的几个男人,所以他一次次要赶走他们,这也是他警惕害马人最具体的行动——第一个男人的确承认了这一点,之后他离开了马厩来到了火烈鸟区域,扬起手还是在说着那段话:“我将保护这里的火烈鸟,这里有深水区,有铁丝网,还有我,火烈鸟不能被狂热分子伤害……”

这的确是一个颇有趣味的转折,声称自己是马匹的保护者,声称要防范狂热分子,不想自己就是害马人,就是狂人分子,所以他们牵着马实际上就是一种狂热的表现,所以赫尔佐格的戏剧性转变就在于阐述了这样一个观点:所谓反狂热其实是另一种狂热,反狂热和狂热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事物的两面,所以警惕害马人就是警惕那些声称保护马的人,防范狂热分子就是防范反狂热分子的狂热分子。但是这就是最后赫尔佐格想要告诉我们的?当那些男人实际上成为害马人和狂人分子,当独臂老人让他们离开起到了保护作用,是不是存在着另一个可能:独臂老人也是一个狂热分子,甚至是最后的狂人分子?他从小和马匹在一起,这是一种狂热,他在赛马场里好几年了,这也是一种狂热,他认为自己是唯一对马了解的人,这更是一种狂热,而他的狂热更是以防范者的身份赶走了另外的狂热分子。

又一次反转,充满了戏剧性却又隐藏在这里,这或许就是赫尔佐格的高超叙事,而在最后,他以俯视的角度拍摄下了真正的狂人分子:“我就在这里,你看到我了吗?如果你在这里,肯定能看到我……”肯定是自信而狂热的表达,独臂老人仿佛在仰视中看见了上帝,让上帝看见是真正的狂热表现,而摄像机后面的赫尔佐格扮成上帝记录这个狂人分子,他是不是也是隐藏更深的狂人分子?

《警惕害马人》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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