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6-17【欧也·2024】解

【说文解字】解：判也。从刀判牛角。一曰解廌，獸也。佳買切。又，戶賣切

凌晨3:00，在近乎迷糊中看完波兰对荷兰的比赛，放弃0点开始的丹麦与斯洛文尼亚的对决，身体完成小小调整之后，生物钟精确地指向了英格兰对塞尔维亚的开赛时间。起床、开机，经过了开机之后的10秒广告，经过从0频道到20频道的连续按键，终于来到了比赛现场，而这时距离开赛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英格兰队获得了一个前场任意球，虽然观看比赛“迟到”，但是3分钟对于塞尔维亚来说，依然还是触球的一个空白，他们直到5分59秒才有第一次传球。

从开机到进入直播现场的3分钟时间里，瞥见了央视一套正在播出的《宗师列传·唐宋八大家》，这期播出的是《韩愈·上》，撒贝宁扮演的韩愈吸引了我的注意，大约停留了5秒的时间。这是一档以“沉浸式实景演绎加电影化拍摄加XR呈现”的方式再现八位文化宗师的人生故事文化综艺节目，由撒贝宁、蒙曼、谷曙光、杨雨、尚永亮、欧明俊、崔铭、康震、郦波、林岩组成文脉探访团，通过搭建“古今双向穿越”的核心架构揭秘一代宗师磅礴跌宕的人生故事，直击传承千载的“唐宋名篇”诞生的历史瞬间。无疑，这是一种对厚重中华优秀文化底蕴的展现，更在于赓续中华文化根脉——5秒的匆匆一瞥，仿佛是完成了一次千年的穿越。

文艺是文艺，体育是体育，它们在两个完全不同的频道和时空中演绎，但是对于英格兰的对手塞尔维亚，也很容易以一种“穿越”的方式想起曾经叱咤欧洲足坛的球队——南斯拉夫。英格兰和南斯拉夫曾经有过对决，他们交战14次，英格兰以5胜5平4负的成绩略占上风，可以说，那时的南斯拉夫就是欧洲的一支强队，但是他们最后一次交手定格在1989年12月，当时三狮军团在温布利球场2:1取胜。这是英格兰和南斯拉夫的最后交战，其背后的现实则是南斯拉夫的政治变局：1991年6月25日，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在公投之后宣布独立；1992年4月27日，南斯拉夫联邦彻底解体，由塞尔维亚和黑山两共和国组成的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正式宣告成立；之后爆发了波黑战争，直到2003年2月4日，塞尔维亚和黑山联邦国家正式宣告成立，南斯拉夫联盟从此不复存在。

贝林厄姆的致胜头球

这是南斯拉夫解体的一段历史，而随着政治局势的变动、战争的爆发，南斯拉夫这个曾经的足球强国也走向了终结，1992年的欧洲杯，南斯拉夫已经名存实亡，所以他们的参赛名额被丹麦顶替，也就在这一届欧洲杯上，替补的丹麦一路过关斩将登上了欧洲之巅，书写了一段“丹麦童话”。从1992年到2004年，时间的车轮已经向前行进了32年，南斯拉夫成为了历史名词，而在这届欧洲杯的赛场上，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代表着各自的国家出战，甚至斯洛文尼亚就和塞尔维亚一组——忽然想到，和英格兰交战的塞尔维亚队中，是不是也有球员经历了南斯拉夫解体的历史？

在塞尔维亚队中大于32岁的球员共有3人，他们是35岁的10号塔迪奇，32岁的姆拉德诺维奇和古德利，再往下则是31岁的科斯蒂奇和斯帕吉奇，这5个人的年龄和南斯拉夫解体的历史相当，或者说，那一段岁月留存在他们的记忆中。而当他们现在以塞尔维亚球员的身份参加欧洲杯，是不是还有南斯拉夫当年的传统风格？这是英格兰和塞尔维亚在国际赛事上的第一次交手，尽管塞尔维亚5分59秒才有了第一次传球，尽管上半场贝林厄姆的进球让他们处于落后，但是拼抢积极的他们在“上身体”中保持着战斗激情，本场比赛塞尔维亚有6次射门，英格兰也只有5次，仅仅靠一次头球艰难支撑胜局也使得人们对这支豪华之师的夺冠之路产生了怀疑。塞尔维亚毕竟不再是当年的南斯拉夫，而在南斯拉夫解体之后成长起来或者说和南斯拉夫解体“同龄”的那些球员，也已经显出了老态：35岁的塔迪奇是塞尔维亚的队长，但此役他替补上场，第65分钟时有过摆脱英格兰后卫的直传球，无奈约维奇前插球没停好；科斯蒂奇在43分钟的时候由于受伤无法坚持而被替换下场；第39分钟古德利由于绊倒了贝林厄姆，得到了一张黄牌……

电视文艺片以穿越的方式解说着文脉的赓续，欧洲杯的赛场让人在解体的历史中发出些唏嘘，过度解读也好，纯粹联想也罢，虽然足球观战史上从未有过南斯拉夫记忆，但是对于易逝的南斯拉夫，总会想起萨沙·斯坦尼西奇在《我从哪里来》里的一段话，1991年，他最喜欢的贝尔格莱德红星队和巴伐利亚在欧冠半决赛中对决，“在那个时刻，终场哨声吹响，所有人都站起来了，整个体育场都站起来了，甚或整个国家最后一次站起来了，成为一件事情的后盾。”贝尔格莱德红星队更是在决赛中以5:3战胜马赛，潘采夫献绝杀。但是一切都成了过去时，“事情就是这样：我出生的那个国度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而今晚，已经加入德国国籍的萨沙·斯坦尼西奇是不是页在观众席的一角，或者对着电视直播观看一场和遥远的祖国有关的比赛？“这次关乎成败的进攻，我只能看到奥根塔勒做着假动作晃来晃去，球随之迎着大门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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