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19《原野神驹》:路上的开拓史
又名“游侠西征”,或者“篷车大侠”,或者“幌马车”,中文的译名传递出西部世界的广袤和西征的“狭义”,“原野神驹”更是赋予了向西的一种神圣性,而电影原名“Wagon Master”更显直白,它所传递出的直接性指向的是马车的驾驭者:他把控着方向,他面对着困境,但是始终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强调驾驭者无疑是将一路向西的人的地位凸显:这是一种必然的选择,这是坚定的引领,而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上帝应许我们的地方”。
去往上帝应许之地,这是摩门教徒的西行之路,为什么必须去往圣胡安山谷,按照摩门教徒“老哥”的说法,那里将是他们的开垦之地,否则他们会饿死。这是一个族群的奋斗之路,从饥饿的困境走出来,奔向上帝为他们留着的应许之地,他们将在那里开垦,将建设自己的家园,并最终在那里繁衍生息。这就是一个关于归宿的主题,但是从小镇到圣胡安山谷,路途遥远,而且其中还会面临很多危险,还会遭遇不同的人,于是这场摩门教徒西迁之路就变成了约翰·福特对于西部开拓的一种表达,只是它缩影为一个群体的行为,它表现为一条路上的遭遇,这是约翰·福特创造的归于信仰和家园建设的“公路片”,串联起在一条路上的遭遇,折射出西部开拓的艰辛历程。
如果把小镇看作是公路片的起点,那么最重要的则是他们找到了领路人,而约翰·福特的设计,则是完成了对于家园的双重构筑:对于摩门教徒来说,圣胡安山谷就是自己未来确定的家园,是他们对上帝应许之地的呼应;但是对于特拉维斯和桑迪来说,则是一种新的启示。他们在小镇上卖马,赚到的钱无非是去玩扑克或者为生存所需,但是他们对于自己的生活并没有明确的规划,甚至当“老哥”提出给他们450元钱让他们带领众人去往圣胡安山谷,两个人也没有答应,他们犹豫或者是因为那里存在着太多的未知,或者是怕路途太远,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漂泊的生活才更符合他们的个性。但是在望见了摩门教徒的那些马车整齐有序地行进,他们终于决定带他们去往曾经他们去过的圣胡安山谷。
导演: 约翰·福特 |
这一决定具有两重含义,对于特拉维斯和桑迪来说,是一种加入,是对于自己漂泊生活的某种告别,更是在加入中和他们融合在一起,无形之中那个应许之地也成为了他们对家逐渐清晰的认识,而对于摩门教徒来说,两个人则成为了他们的向导,使得一路向西的行程有了更有效的保障。这是“路上的开拓史”至关重要的开篇,而随着他们渡过河流、穿越山谷、行走在荒原之上,他们的征程正式开始了。在路上他们遇到的第一批陌生人来自大篷车上的三个人,他们是年轻的丹芙、霍尔医生和富勒瑞迪小姐,摩门教徒在路上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找到需要的水,却喝醉了酒。这是一个怎样的群体?大篷车上写着“蛇油和加速灵药”,小字则是“拔牙和生发”,无疑,他们一路是靠着这些养家糊口,蛇油和加速灵药是药物,拔牙和生发是服务项目,霍尔医生的存在代表的是医学,虽然在技术上并不高超,但是他们也代表着科技和文明的一种萌芽状态;同时,他们也是如吉普赛人一样的流浪者,大篷车是他们流动的家,在这个荒无人烟的西部,他们也面临着生存危机;另外,三个人身上都带着某种优雅的作风,霍尔会不时地拿出泡沫和刮胡刀,修理自己的妆容;在极度缺水的状态下,丹芙还会坚持洗澡,她甚至一开始对她表现出暧昧的特拉维斯态度冷漠,甚至说他是“乡巴佬”。
不管他们身上掌握着一定的技能,也不管他们保持着不同流合污的态度,但是很明显,他们也和特拉维斯、桑迪一样是漂泊者,所以在遇见摩门教徒的大部队之后,他们也加入其中,那场跳起了“蜥蜴谣”的舞会就是不同群体融合的象征,也是在这个意义上,融合的新群体具有了共同的目标,圣胡安山谷也成为了他们共同向往的应许之地。之后他们遇到了印第安纳瓦霍人,对于白人来说印第安人是异族的存在,而且印第安人也代表着野蛮,他们曾在路上说起过制造麻烦的纳瓦霍人,但是在遇见之后,“老哥”和懂印第安语的桑迪一起主动走向纳瓦霍首领那里,当纳瓦霍人得知他们是摩门教徒后,竟然称其为“兄弟”,是信仰让他们不再对峙,甚至纳瓦霍人邀请摩门教徒一起参加部落的晚会,在晚会上,白人和印第安人一起跳舞,更是展现了一幕和谐之景。
《原野神驹》电影海报
有了向导,有了医生,有了和印第安人的兄弟之情,向西之路上没有争斗,没有冲突,而是充满了和谐的气息,但是一路上的开拓,必然会有危险,当克莱格家族的几个兄弟拿着枪到来,这种和谐便被打破了,一路向西也遇到了最大的危险。克莱格家族代表的是什么?其实电影一开始登场的就是克莱格家族,如电影海报一样的字幕显示的就是一场“谋杀案”,他们抢劫了小镇的商店,当店里的伙计拿枪射向克莱格家族领头的“沙罗大叔”,受伤的沙罗则杀死了伙计,他们走上了一条逃亡之路,而遇见摩门教徒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心疲惫,沙罗大叔的伤势也在加重,一方面,摩门教徒对克莱格没有任何防范,按照沙罗大叔的说法,“有音乐的地方就没有坏人。”而他们才是坏人,因为他们手里有枪,于是老哥只能给他们提供水和食物,霍尔医生还冒险取出了沙罗大叔的弹片。
克莱格家族制造了谋杀案,他们的坏更在于恩将仇报,摩门教徒提供给他们东西,霍尔医生医治了枪伤,他们却用枪来回报,之后他们更是变本加厉,要拥有路上的指挥权,“老哥”也只好交出了指挥权;后来,沙罗大叔要离开他们,竟然要他们留下粮车,还打死了马车夫,也正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藏着一把枪的桑迪率先开火,最后在众人的合力下消灭了这个犯罪团伙,去除了一路上最大的“恶”。而随着桑迪终于将那把枪也扔向远方,连暴力本身也被抹去了,在通往圣胡安最后一段路中,他们的身边只有欢快的歌声,只有微笑,只有懵懂开始的爱情,当“蜥蜴谣”唱起来,他们仿佛看见了最后的应许之地。
从贫穷和饥饿开始,一路上拥有了向导,拥有了技术,拥有了和平,而且他们不断开拓新路,即使颠簸,即使危险,也是通向应许之地的必由之路,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发现和拥抱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爱,是理解,是公平,来自不同的地方,代表不同的种族,过着不同的人生,最终在去除了暴力之后,在和谐中前进,而西部的大地、广袤的荒野、高耸的山峰、巨大的河谷,成为约翰·福特表现人物活动的大舞台,如此便完成了关于西部发现的“路上开拓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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