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29 斯巴达克宁

当天的训导主题看来是“红色”,它被视为解决黑与白之间不可消除的对立的根本方法。现在,这三个声音轮流讲述着与红色有关的重大解放行动中的一项:强奸,纵火,谋杀。
                                        ——《纽约革命计划》

红色,是火焰,还是流血?其实只是一个15克/支/盒或20克/支/盒的铝管包装的颜色而已。外包装是方方正正的长方体,红色的纸盒,里面是铝管,用盖子后面的尖体戳穿,铝管里面就是乳白色药膏。只要稍一用力,在排除部分空气之后就可以很明白地看到乳膏,当然,如果用力过大,就会像蛇一样吐出信子,不光是含着一点水份,还有一些被命名的药用名称,硝酸咪康唑、单硬脂酸甘油酯、白凡士林、甘油、尼泊金乙酯、二甲基亚砜、十八醇、吐温80、司盘60、液蜡,再加上注射用水适量,才会使乳白色的药膏呈现一种被挤压之后的喷溅状态,不是流动,是被命名之后的宣泄。

“凡不命名的于我而言皆不存在。”一种叫做“达克宁”的药膏,中文命名为硝酸咪康唑乳膏,C18H14Cl4N2O·HNO3的分子式。红色的包装、白色的乳膏,而黑色当然指的是被使用的的黑夜状态。夜晚,即使灯火辉煌,也一定是黑夜漫漫一定可以伸手不见五指,所以训导的主题只是一种装饰而已,在黑夜和乳白之间发挥着功效,不喷溅而出,只是慢慢从铝管的口子里挤压而出,均匀涂抹在皮肤的患处,如一种抚摸,从外围慢慢抵达中心,慢慢消除症状,慢慢讲述一种皮肤从病态到健康的过程。

所谓革命,大致就是这样一种缓慢的过程,消灭病态的症状,“重大行动”是用时间建立的计划,黑白之间不可消除的对立,原来早就变成了一种化学物质的重新命名,它在那里,在病态的皮肤之上,抚慰痛疾,或者即使在症状消失后,也应该继续用药10天,以防复发。每天的每天,成为主题,生活的训导计划里,除了颜色在迷惑,一切都是丑陋的。其实如果不在黑夜中,没有红色的包装和白色的药膏,是不会坦然面对他人的目光的,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个病态无奈,它在皮肤上露出那张丑陋的脸,“这是一张流浪汉或者说酒鬼的脸”,在那里被覆盖,被遮掩。但是其实在这些被覆盖和遮掩的表象下,它正在暗处制造奇痒制造难受,而当一切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开的时候,或者也是最后连我一起的逃逸:“我就是在那里瞥见了他,生命中仅有的一次,在当日正午恶魔般升腾的热气里头。”

那张脸可以永远不示人,正午的恶魔已经发出了呐喊,生命中仅有的一次,就在那里爆发出所有的力量。丑陋又有何干,逃跑又有何干?一个半人半羊的怪物最后的命运一定是被排除在外,从人类和这个真实的世界“全盘撤退”。它是神话一种,却是孤独的,它驾驭不了那些成批的革命计划,那些含着红色的解放开始的强奸、纵火和谋杀,它注定要被赶出整个世界。就像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的呐喊:“斯巴达人们! 好好享受早餐吧,因为今夜我们将去地狱共进晚餐!”

战斗打响了?不允许丑陋存在?或者不允许这样半人半羊的神存在,”他所追求的每一位仙女都竭力逃避,造成他内心中永远的伤痛。“那里的每个人都把伤痛埋在心里,那些乳白色药膏治愈的仅仅是皮肤的局部,而在整个接近溃烂的身体里,已经毫无意义,唯有战争唯有起义才能平息伤痛,但这一定是更大意义上的杀戮和死亡。中拉哥尼亚平原没有野兽,埃夫罗塔斯河静静流淌,塔伊耶托斯山脉却是遮天蔽日的尘土,伯罗奔尼撒半岛在呻吟,这是一个不靠海的城邦,内陆地带,甚至四面都是高山,但是300勇士有何用?当死亡以神谕的形式降临的时候,谁也无法逃脱。

它叫斯巴达,寡头政治的代表,和那个叫雅典的城邦遥遥相应,和雅典的民主制度形成鲜明对比。但他们仍然拥有勇气,拥有男人,拥有奴隶,甚至,他们用武力战胜雅典军队并霸权整个希腊。但那场晚餐注定要在地狱里成为绝唱了,称霸之后一定是衰落,“不久后便被新兴的底比斯打败,在北方的马其顿崛起后,斯巴达失去了在希腊的影响力。”这是帝国最后的覆灭,这是一个城邦的寓言,那些红色真的变成了火焰和鲜血,在古代的世界流淌。

被命名的战争,其实不是革命,它只是一个存在历史深处的伤疤,就像丑陋的皮肤,根本没有治愈的药膏,慢慢接近腐烂,慢慢走向死亡。如果在这两种东西之间架设一种媒介,重新命名的快感一定会成为最诱人的东西。这个时间上已经告别了那种杀戮,但是危险无处不在,仅仅是丑陋的皮肤,而后便会在黑与白之间形成真正不可消除的对立,那么一种反叛,一种起义到底会产生多少可能的效果?是被镇压,还是重新书写秩序?所有人都习惯喊出“This is Sparta!!”但是多少人会从那种生命的传奇色彩中感受真实。

后来就是“斯巴达克斯”,文字游戏开始了,“最大一次奴隶起义的一位最杰出的英雄”,Sparta是历史,Spartacus也是历史,只是已经被重新书写被重新命名,英雄都是寂寞的,他在那里,维苏威火山不再爆发,火山灰完全是红色的岩浆,停滞喷溅而出,奴隶有没有自我,奴隶的全部传奇只在某一本书里,刻下如下的句子:“我宁愿对你做一个忘恩的丈夫,对我们的女儿做一个狠心的父亲,决不愿出卖起义的弟兄,使自己的名字蒙上永世的耻辱。”

英雄,也只是一个奴隶,反抗,最后也一定是被镇压。最后没有耻辱,在没有红色的岩浆面前,所有的革命计划,所有的解放行动,最后只是完成了一次命名:“死亡不过是一种表象,在它后面还隐藏着未知的生命体的其他形式。”命名之后,全世界都是敏感词,都是丑陋的皮肤,和从丑陋开始的腐烂。斯巴达,斯巴达克斯,达克宁,游戏世界的具体呈现,可是,词语之间真的就是如此清白,如此没有丑陋的样子?“如果一个人无条件地说宾词永远能够结合起来,就会有许多荒谬的后果发生。”只是荒谬也从来被遮掩了,它在暗处,甚至在黑夜里,灯火辉煌的虚幻,是无法看清的彼岸,而在那里,所有的药物都失去了作用,所有的游戏都陷入了“解释”的某种怪圈中:

“可能有这件事”的矛盾命题就是“可能没有这件事”,而不是“不能有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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